自珍抽了一口冷氣。把身體探過去,更專注地望著鍾海棠。“我不能不承認你仙家說的對啊。我小心翼翼,最後還是著了人家的道兒,你看是他搗的鬼嗎?”
鍾海棠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看來鄺前輩並沒有理解我剛才說的陰陽兩重天的意思。也更沒有理解到明搶和暗箭的區別。你第一次要測的人好比明搶,洛容女校有鄺校長這樣的女豪傑當家作主,沒有誰敢闖上門去放浪行事。”鄺校長長舒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有些感動。鍾海棠面無表情,目光緊盯著鄺校長的眼睛。“暗箭啦,暗箭才有殺傷力。這麼些年來,鄺校長閉館寫書,對江湖仇殺真的瞭解多少?包括對自己一手創辦的學校師生又瞭解多少?”
鍾海棠這些話說的太過於坎切了,以至於使鄺自珍有些不滿地說道:“你是說我不瞭解和我朝夕相處的學生?不瞭解她們?”她轉過身去,指指跟自己一道來的雯、靜、香、芳、慧敏、霞等女子。
“我就是這個意思,你別生氣,鄺校長。雯、靜兩位師姐,還有這些姐妹,我都認識,吉婷大師姐為什麼沒有來?”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八,洛容女校(6)
鄺校長驚恐異常地說:“仙家是說她?”她馬上把吉婷一天來的活動情況在腦子裡篩了一遍。當書芳來向她報告禧祿和小宜不見了,記得吉婷也跟著大夥兒來的,但她的目光始終遊離不定,神情不自然,全沒有平時打壓師妹們的惡勁兒,而且此後她就再也沒有露面,吩咐書香去通知她留守女校,吉婷也未親自來她房間一趟。“吉婷一向對師妹們苛刻,姐妹關係緊張。我讓她留守學校,不知可對?”她說,對吉婷的疑竇頓增。
“你們應該馬上回去,事不宜遲,越快越好。”鍾海棠用力拍了拍桌子。
鄺校長從椅上彈起來。“吉雯,吉靜,我們馬上回去。”
鍾海棠大聲說:“慢!我還有下文。”
鄺校長等都收住腳步,聽他吩咐。
鍾海棠把眼睛閉上,嘴裡嘰裡咕嚕地飛快念著什麼,然後不念了,彷彿入定了一般。
眾人都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一盞茶的功夫,鍾海棠睜開眼睛,害了一場大病似地神情委頓,癱在椅上。“有魔自南來,攜火之焰化金之剛,”他口裡含混不清地說,“鄺校長,你在本堂盤桓幾天吧,讓他們先回,我自有安排。這也是我堂一向照顧事主的規矩。”
鄺校長對五行相生相剋之說還是懂一點,北屬水,南屬火,東木、西金、中為土,看來鍾海棠的道行確實非淺。他說有魔自南來,就算是他在大家面前裝神弄鬼,衝著他一個外鄉人對龍城地界上的人情世故爛熟於胸而提供的情況來說,至少拓寬了大家的思考面,至少使她鄺自珍現在的心情沒有下山時那麼慌亂了。“你們先回吧,我還有事情討教鍾仙家。”她對吉雯等說。
船載著洛容女校眾女子在柳江上行的很快,吉雯師姐和書香有說有笑地站在船頭。一艘船遠遠地逆水而上,還在幾丈開外,一個黑衣男人從那船艙裡彈出,身形奇快,直飛他們的木船而來。吉雯師姐和書香還未拔出劍來,那黑衣男人身形一晃,已經越過她們的頭頂,順勢前後腳把她倆蹬踏進江裡。吉靜見來人兇狂,與芳、慧敏、霞等師妹揮劍衝出船艙,那黑衣男人三十出頭,他壯碩的身體站在船頭,運動神力,木船左右劇烈地搖晃起來,好像遇上了強烈的颱風,被掀上高高的浪尖,吉靜師姐只來得及喊出“魔頭崔盛功”,她就隨師妹們一道跌進江裡。趁那木船行將倒扣過來之際,黑衣男人身體後縱,退回到原來的船上。
“徒兒們,把這些落水的女人撈上來,我要排大用場。”黑衣男人對船上的沙彥子等弟子說。此人正是百步拳的掌門崔盛功,正如三年前他突然從這個世界消失一樣,現在他又突然出現了。
沙彥子等得了命令,好不鼓舞,跳下江裡捉人。
鄺校長在龜壽堂住了三天,心慌意亂,再也呆不住了,去向鍾海棠辭行後回到客舍收拾行裝。
幾天不見,鍾海棠病了,而且病得很厲害。他強撐病體,在徒兒烏海的攙扶下來到客舍。
“鍾仙家為我如此操勞,染疾在身,讓我心有不安啦。”鄺自珍說。她從袖裡掏出一個錦盒,遞給鍾海棠。“這裡有我煉製的幾粒藥丸,你服一丸看看能否補償一點你虧損的心力。”
鍾海棠接過錦盒說:“拿人錢財,自然要替人消災,鄺校長不必為此內疚。此番鄺校長回去,當夜走日不走,水走陸不走,方可化解前方魔障。”鍾海棠言之懇切。他從錦盒裡拈出一粒血紅的丸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