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是衝動脾氣,你作為姐姐不僅不勸說她,反倒是煽風點火,非要扯到嫡女庶女上,便是這一點,你便是錯了。”
李氏有些不快地看了思茉一眼,她早知道這麼二丫頭是個不安生的,思芹雖說性子不好,可自上次那件事之後已是收斂了許多,若不是思茉刻意要將事情鬧大,原本也不過是姐妹間的幾句口角罷了。
可那唐思茉如今是學得越發靈精了,見唐天霖臉色沉了沉,也不爭辯,跪下就泣道:“父親,是女兒不好,不該說這些。只是女兒聽著芹妹妹話裡只是衝著芸妹妹,說咱們不過是庶出的,就是麻雀,便是飛上枝頭也成不了鳳凰,女兒這才聽不過去,回了幾句。”
思芸皺了皺眉頭,心想,好個二姐姐,這麼說倒還是為了我了?
唐天霖聽她這麼說,便道:“哼,芹兒,你六妹妹已被封為翁主,也是你好這般排揎的?你二姐姐縱有不是,也是為了替芸兒出頭罷了,說到底,還是你這丫頭缺了管教!”
崔嬤嬤在旁勸道:“侯爺,此時誰是誰非如今也算不清楚。只不過姐妹之間本該相親相愛,老奴既是教規矩的,這首要一條便是不能偏廢的。”
“好,崔嬤嬤你說該怎罰便怎罰,我沒意見。”
崔嬤嬤走到思芹和思茉身邊道:“今晚上你二人便不要回屋睡覺了,到我耳房中去,互相讀《女則》給對方聽,讀到天亮,你們可聽清了?”
思茉忙介面道:“聽清了。”
“那你呢?”崔嬤嬤轉向思芹問道。
她怒了努嘴,沒法子,也只好點了點頭。
“光是讀一晚還不算,等讀完之後,你們要說與我聽,今日之事你二人錯在何處,往後又該如何?你們服是不服?”
兩人跪著再不敢多說別的,皆是點了點頭。
崔嬤嬤又走到思芙跟前道:“大姑娘今兒也有錯,你可省得?”
思芙一張圓臉驀地便紅了起來,手攢著帕子,思索了一會兒道:“嬤嬤剛才說的是,我不該偏袒芹兒,更不該想著要將事兒揭過去。”
“大姑娘是聰明性子,今晚上也一起過來,就由你監督她姊妹二人互讀《女則》吧。”
思芙點點頭:“是。”
“你們兩個丫頭可有錯沒有?”崔嬤嬤走到思萱和思芸跟前問道。
她雖是和顏悅色,可是言語之間卻讓思芸心裡一跳一跳的,她好像……沒做錯什麼吧?三姐姐要和四姐吵嘴的時候,她還勸了一句,怎麼這會兒倒是人人都有錯了?
思萱站起了身道:“嬤嬤,我知你要說什麼。我今日聽不過去同四妹妹爭了幾句,本是不對,只不過我同六妹妹向來交好,總不能聽著四妹妹這般譏諷也不出聲?那豈不是憑白被人欺負?”
崔嬤嬤笑了笑:“三姑娘是個清透的性子,老奴並未說這便錯了。二位姑娘錯便錯在剛才想要置身事外,仿若今日之事,不過是二姑娘和四姑娘的爭鬧,同你們沒一點關係一般。大家既都是侯府千金,便是一家人,需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出了事兒想要撇清卻是萬萬不能的。”
唐思芸心道,這不就是株連嗎?哎,不出聲居然也有錯啊!
於是她們倆也免不了一起被罰到崔嬤嬤的耳房裡站了一晚上,這一晚上,小思芸和思萱兩個站著便聽思茉和思芹兩個嘴裡咕嚕咕嚕念著女則上的誡語。
思芸本來就是個貪睡的,這一晚上一邊站著,一邊眼皮直是上下打架,還好思萱在旁時不時掐她一下,這才算是挺了過來。
想想思芹和思茉也挺不容易的,兩個人原本就互相看不順眼,還要這麼面對面地坐上一晚上,連躲都沒處躲,還要互相平心靜氣地念著那些東西。念得稍有些不好,崔嬤嬤便會咳上一嗓子,連帶思芙也一起被說。
這一晚上,五個姑娘就在崔嬤嬤的耳房裡整整呆了一宿。
到了第二天雞鳴三聲的時候,這些丫頭們已是個個呵欠連天,精神委頓,連黑眼圈都出來了。
思芸心中直是哀嘆,這一晚上不睡覺比在手心打三十下板子還要難受啊!
崔嬤嬤推開窗子看了看外邊天色,將五個丫頭叫到了跟前,一一問道,這一晚上你們都想明白了些什麼,都說與我聽聽。
思芙是長姐,她先說道:“嬤嬤罰得有理,往後芙兒定會好好約束家中姐妹,不偏袒、不放縱,做好姐姐的榜樣。”
“嗯。”崔嬤嬤點了點頭,看向思茉和思芹兩個,“你們說說。”
思茉說道:“茉兒往後一定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