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讀到這個故事時,雖然語言不通隔著種族信仰又相隔著生存狀態描述的又是年代那麼久遠的事情。毫不隱晦地說,有些東西的確與我自己記憶深處的親身經歷和體驗發生了共鳴,而那些類似的經歷和體驗竟然在那樣滅絕人類的地帶也會產生,我有一種格外親切的體驗,是引以為同類的那種體驗,有點類似於那位英國的古人類學家珍妮,在非洲叢林中堅持生活四十年終於親眼看到動人的一幕:一隻黑猩猩蹲在蟻穴旁拿著樹枝粘著螞蟻在嘴裡唆囉,她彷佛看到了自己的遠祖頓時感到格外親切激動得淚流滿面。我讀了這個故事更加感受到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是看到人在那種極端惡劣的狀態下竟然還能夠表現出人類的樂觀精神所產生的震撼和衝擊。
漸漸地,吳為的**與大家熟悉的話題對接上了。可以聽出興趣來了。場面上的氣氛也顯得輕鬆活躍起來。
我們通常說人類要挑戰生存的極限。幸福歡樂會啟用人的心靈,激發起征服艱難險阻的巨大動能,如果我們對奧斯維辛囚犯的生活轉換一下思考的視角,作為法西斯給那些囚犯強制提供的一種生存極限。再去思考囚犯們在那種極端殘酷狀態下如何生存如何思考的,也就與我們的日常經驗和體驗連線起來,就會發現有些相同共同的東西,變成一種可以比較思考回味的東西。人類的生活可以劃分為極端惡劣狀態、艱苦困難狀態、一般狀態、良好狀態、最佳狀態,在不同狀態下會有截然不同的心理表現,也完全有理由相信會表現出某些共性的東西。大家都非常熟悉狼牙山五壯士的悲壯故事,誰會相信當時指揮日軍衝上山頂的日軍小隊長,親眼看到了五個八路軍戰士彈盡糧絕身邊石頭也扔光了然後跳下懸崖的英勇壯舉,竟然下令日軍士兵向天鳴槍致敬。被山下比他還大的日軍指揮官看到,下了山就被撤了職,這個故事就是那位日軍小隊長已經成為白髮老人來到中國特別到狼牙山親口講述的,我是在電視臺的採訪中看到的。戰場上的英勇就義行為也會打動敵人的,會贏得敵人敬佩和欣賞的。我們為什麼就不相信奧斯維辛囚犯會有幸福的體驗。我們拒絕相信就會阻止我們去進一步深入思考這種體驗背後可能存在的更深刻的東西。如果我們從這樣的角度去觀察思考,就不至於咋一聽到奧斯維辛感覺那樣刺耳甚至伴隨著怒不可遏的情緒。這樣的故事,已經遠遠超出職業精神討論的範圍,是超越種族民族的,而是屬於更為深刻更為強烈的人性人類精神,需要在人的生存、人的生命層次上思考的問題。我在這裡要向大家講述的是一個荒誕而又尖銳沉重的故事,我感覺當大家最初聽了這個故事的名稱就感覺是在殘酷地愚弄我們根深蒂固的觀念,我要提醒大家的是,在我們根深蒂固的一些觀念背後,是否還存在一些更加深刻的東西需要我們去思考,只不過沒有合適的事實去刺激我們去進一步思考這類問題。如果我們去掉意識形態的考慮,比如拋開國家、民族、神聖、崇高這類觀念,還原到人類一般生存適應的角度,解決了觀念上的衝突,剩下的問題就比較容易理解了也就會順利成章地接受了。當然,象奧斯維辛那樣極端殘酷的和伴隨著軍事高壓的惡劣生存狀態,會激發起反抗,也確實發生過有組織的暴動,零星的逃跑,偷懶,然後被冷漠殘酷的軍事機器粉碎掉,這都是無數可能中的可能,也事實上發生過,從可能發生的角度看,奧斯維辛囚犯的精神光芒甚至微妙的幸福感受就完全有可能在一些存活下來的個體身上發生了。我們想沒想過,當人處於極端困難狀態的時刻,通常會伴隨著絕望,其實,這樣的時刻也非常容易發生奇妙的轉換,假如想象到,這已經是最壞的、最糟糕的狀態了,就是再壞也壞不了哪去了,人的心理就有可能發生神奇的轉變,一種非常可貴的心理很容易在這樣的想象中誕生,這種心理就是希望,既然已經是最壞的情況了,接下來一定就是漸漸好起來,隨之會鼓舞起人們繼續生活下去的信心,增添努力生活改變生活的勇氣。
大家看到了,我們為了紓解開這個難度太大的糾結,不得不在外圍花費了太多的口舌,現在還是轉入故事本身吧。
第九十八章 奧斯維辛集中營裡囚犯的精神光芒(下)
故事的梗概是,匈牙利的作家凱爾泰斯,是2002年諾貝爾文學獎的獲得者。1944年,二戰即將結束前的一年,年僅14歲的凱爾斯泰在上班的途中不幸被捕押往奧斯維辛。奧斯維辛大家都知道,那裡是德國法西斯集中屠殺數百萬猶太人的地方,他在那裡度過了短短的幾天,瞭解到集中營裡的一切恐怖,幸運的是他很快被轉入其他集中營,被蘇聯紅軍解放後回到祖國。凱爾斯泰艱難度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