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苗軍狂歌猛進,所向披靡,赤帝軍反被衝得七零八落,死傷一片。飆騎軍目睹彼等兇悍之狀,無不駭然,不知從哪裡鑽出來這麼一群狂暴噬血的怪物,一時間鬥志大餒,竟不敢直攫其鋒。
拓拔野揮舞大旗,疾馳如飛,天元逆刃銀光怒卷,勢不可當。上方飛騎呼嘯俯衝,箭矢如雨,想要奪取他手中的大旗,方一靠近,登時被劈裂震飛。眼見苗軍將士勢如破竹,深入對方陣心,不喜反憂,九黎群雄固然勇猛無畏,但敵我眾寡懸殊,等到吳回、因乎、菌人各路增兵趕至,就再難突出重圍,將敵軍誘往別處了。
正想讓晏紫蘇用古語傳令苗軍,忽聽後上方狂吼如雷,眾人驚呼連連,轉頭望去,只見李衎雙手紫火光錘呼嘯暴舞,將刑天強行震開,騎獸俯衝,勢如奔雷,徑直往烈炎頭上撞去。
眾將士策馬疾衝,縱身躍起,前赴後繼地揮刀格擋,還未靠近,被其氣浪所震,便紛紛噴血摔落。
烈炎喝道:“來得好!”紅纓長槍紅光暴舞,當空炸射,化為一條巨大的黑紫色的八爪火龍,張牙舞爪,咆哮著怒撞在那紫火光錘上。
“轟轟”連震,八爪火螭卷舞飛揚,烈炎身子微微往下一沉,所騎赤龍嘶聲悲吼,重重地撞落在地,鱗甲飛碎,鮮血激射,陷些將他從背上甩了出去。
李衎哈哈笑道:“所謂炎帝,不過如此!”兇獸怒吼,火焰狂噴,地上登時燒如火海,那雙紫光火錘氣浪奔騰,旋風似的朝烈炎接連撞去。
轟隆連震,八爪火螭扭曲劇顫,幾欲脫手,所乘赤龍被兇獸撞中,更是怪吼連連,蜷身凌空飛舞,載著烈炎不斷地朝後退去。
周圍驚呼迭起,將士紛紛搶來救駕。拓拔野心中一凜,乘黃知其心意,立時長嘶轉向,往回衝去。
“噹啷!”絢光四炸,刑天騎乘碧火麒麟疾衝而至,蒼刑干鏚火浪狂舞,霎時間便連攻了三十餘合,登時將李衎迫得朝左橫飛。
李衎哈哈長笑,縱橫飛掠,繞著烈炎盤旋俯衝,突然朝北一折,連人帶獸,狂風似的疾衝而下,朝那馱載烈煙石木棺的猛獁撞去。
事出倉促,護守在靈柩四周的將士全部趕來救援烈炎,只剩下三名象族勇士立在猛獁背上,眾人驚呼聲中,光錘怒舞,轟然猛撞在猛獁側肋,巨象悲鳴,竟凌空飛起三丈來高,那三名勇士更是瞬間撞飛出數十丈外。
李衎盤旋沖天飛起,石棺破空悠悠翻轉,朝他手中落去。
“滾開!”烈炎大喝著破衝而起,雙手虛握,“呼!”四周火浪衝天噴湧,萬千道赤紅色的光芒從藍天下縱橫劃過,滾滾衝入他手心之中,光芒一鼓,突然爆漲為十餘丈長的紫紅光刀,吞吐瀲灩,光暈盪漾,宛如赤虹橫空,怒嘯電斬!
“太乙火真刀!”火族群雄歡呼如沸,拓拔野卻心中陡然一沉。
太乙火真斬與普通的真氣刀法截然不同,必須由具備極強赤火神識的人強聚念力,感應、吸納周圍火靈,才能化為光刀,每刀一出,都極耗真元,若神識虛弱之時使這太乙火真斬,甚至有亡魂喪魄之虞。當日赤帝便是強行出刀,斬滅赤炎金猊,才耗盡真元,化羽登天。
烈炎體內的赤火神識雖已被赤帝喚醒,但這一年多來,疆土分裂,戰火四焚,無暇修行,一直未能掌馭這火族第一氣刀,此時心繫亡妹之軀,驚怒交迸,福至心靈,竟下意識地使將出來。但以他眼下修為,勢難持久,一旦耗盡真元,身陷重圍,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轟!”霞光氣浪層疊炸舞,絢麗奪目,眾人呼吸一窒,獸騎驚嘶,竟被空中那滾滾氣浪朝外推移飛跌。
李衎紫火光錘轟然迸裂,身子一晃,又驚又怒,笑道:“好小子,有點意思!可惜力道還差些……”話音未落,“哇”地噴出一大口鮮血,抱緊棺木,翻身衝落在那兇獸背上,閃電似的朝西掠去。
烈炎雙手霞光陡斂,喝道:“攔住他!”這一刀斬出,氣力已竭,短時內無法凝聚真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騎獸飛離。
眾人大譁,想不到這廝捱了一記太乙火真斬竟仍能逃脫,亂箭飛舞,人影衝掠,想要攔截,卻被他紛紛震飛開去。
“轟!轟!”炮火呼嘯,箭石飛舞,恰巧向刑天接連撞來,等他回盾蕩飛,騎獸再追時,李衎早已騎著那怪獸飛出了數百丈外,遠遠地只聽他哈哈長笑道:“烈小子,想要討回令妹靈柩,七月初七,天帝山上,取赤松子頭顱前來交換!”
拓拔野大凜,不知此人和赤松子有何深仇大恨,竟出此無賴狡計。若坐視八郡主靈柩讓他奪去,自己當如何面對蚩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