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的‘陽門’!皮母採集毒草時,無意中發現地縫內火焰噴薄,陽氣洶湧,極適合修煉至陽真氣。她天資極高,又是天生的‘水火神英’,久而久之,就自創了‘極陽地火大法’,修為猛增,一日千里……”
聽到“天下八極”,拓拔野心念微動,想起神農的那本《大荒經》中便曾提到,說天下有八極,分為蒼門、陽門、暑門、白門……等,彼此相通,各盡玄妙,只是不曾明確說明八極所在。想不到八極陽門竟然就在皮母地丘之中。
流沙仙子冷冷道:“公孫長泰雖貴為土族長老,頗有些智慧,但武學、法術的資質卻極為普通,皮母擔心他練了‘地火大法’走火入魔,於是便只將這神功傳授給幼子。公孫嬰侯此人雖然卑劣寡義,但卻也是天生的‘水火同德之體’,年紀輕輕,便已練就一身奇功……”
“到了三十歲時,他不甘心再幽居於深壑之底,一心要為父母報仇雪恨,於是悄悄出了地丘,七天之內,隻身獨闖土族、水族十二城,連敗數十高手,甚至連水族的雙頭老祖也險些被他擊敗,天下震動,聲名鵲起。土族知道他的身份,想要拉攏,於是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私下還封他爵位,大拍馬屁,公然將他列為大荒十神之一……”
這段往事關係到水、土兩族的許多舊疤,被流沙仙子這般毫不客氣地抖摟出來,極勁譏誚挖苦之能事,大堂內的眾土族、水族的賓使無不大感尷尬,臉色忽紅忽白,頗不好看。
但對這妖女深為忌憚,又素知她與拓拔野交情匪淺,誰也不敢喝止駁斥,只好在心裡破口大罵,暗想:“這妖女對公孫嬰侯一家這般瞭如指掌,知底知根,不知又有什麼深仇大恨?”
流沙仙子冷笑道:“公孫嬰侯自負囂狂,心胸狹隘,哪裡肯吃土族長老會的招安之策?他一心要以牙還牙,加倍折辱水、土兩族,於是自號‘陽極真神’,獨立五族之外,假意與土、水兩族修好,將涉世未深的土族聖女武羅仙子迷得神魂顛倒,然後又使盡手段,勾引了當時有大荒第一美女之稱的水族亞聖女雨師妾……”
拓拔野心中轟然一震,彷彿被雷霆所劈,忽然記起當日在靈山之上,曾聽蚩尤提過此事,想不到讓眼淚袋子與武羅仙子鬧得不可開交的,竟是此人!一時間,喉嚨若堵,心裡酸溜溜、刺剌剌的極是難過。
土族、水族的賓使聽她說到本族聖女,再也按捺不住,紛紛怒斥喝止。湯谷群雄愛屋及烏,也忍不住大聲起鬨。
流沙仙子置若罔聞,妙目瞬也不瞬地凝視著拓拔野,柔聲道:“拓拔小子,說這些,你可別難過。但那都是她沒遇見你之前發生的事了,若換了現在,我想她斷斷不會再被那狗賊迷惑。況且公孫嬰侯年輕之時長得頗為俊秀,風頭極健,倒有幾分象你,又自命風流,知道如何討女人的歡心,被他矇騙、始亂終棄的,又何獨龍女與武羅?”
話音未落,卻聽大堂外傳來一個銀鈴般的笑聲,格格笑道:“誰說陽極真神忘記了龍女啦?聽說雨師國主今日大婚,他不遠萬里,親自趕來,讓我給拓拔太子和龍女送上一份大禮!”
窗子洞開,帷幔飛舞,夜空中烏雲瀰漫,月光暗淡地照在那人的身上。紫黑長袍獵獵鼓卷,黑木面具後,一雙眸子精光閃耀,攝人魂魄,赫然正是水伯天吳。
雨師妾驚怒交集,凝神戒備,冷冷道:“你來作什麼?”
天吳飄然躍入房內,負手環顧,淡淡道:“你我兄妹一場,明日是你大喜之日,我這作兄長的,又豈能不來道賀?”
“兄妹?”雨師妾心中氣苦,格格大笑道,“那日在北海水神宮,你當著燭龍與雙頭老怪的面,割袍立誓,說你我已恩斷情絕,再無兄妹之誼,你這麼快便忘了麼?”
天吳低頭默然,雙眼中閃過痛苦之色,沉吟片刻,道:“我知道我對你不住,你恨我也是應該。但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普天之下,除了十四郎,我最關心的人,始終是你。”
雨師妾眼圈一紅,冷笑不語。
天吳徐徐道:“人生在世,太多事情身不由己。在其位,必謀其政。有所得,也必有所失。當日在水神宮中,倘若我沒有那麼做,不僅你性命難保,朝陽穀上上下下,也勢必倫為囚奴。我是你大哥,更是朝陽穀一國之主,又怎能因一己之私,讓全族人受此劫難?我寧可對不住你,也不能對不住他們。”
雨師妾自小父母雙亡,由天吳養大,對她又一直是百依百順,備加呵護,實是早已將這兄長當作了父親一般。惟其如此,那日見他割袍斷義,不肯相救,心中痛如刀絞,遠比千蟲鼎為甚。此刻聽他言語低沉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