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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中號的要一角四呀?剛才過去的那個人說只要一角三嗎?怎麼漲價啦?”一個大男孩責問道。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要看鷂子上的詩句的。”西邨找個理由解釋道。

“啊呀,你們爭什麼呀,多一分就多一分唄,小氣鬼,乾脆點!”大女孩不耐煩了。

經不住女孩譏諷,大男孩數著人頭問:“你們誰要大的,誰要小的,快點!”

孩子們有的說要大號的,有點說要中號、小號的,西邨一合計,總共要六隻鷂子、十個風笛。按照在別的地方賣的價錢,多賣了一角四分錢,等於爹多做了一隻中號的鷂子。他心裡暗暗興奮。

一群孩子走了,又來一批,買走幾隻;又有幾個大人帶著孩子買走幾隻。背籃裡的鷂子所剩無幾,西邨很是高興:再等一會兒,可以全部賣完,馬上可以回家了。這樣想著,肚子“咕咕“地叫起來,前胸緊貼後背。一碗北瓜早就消化得無影無蹤了。

“小朋友,哪裡人啊?”正當西邨因為飢餓和寒冷跺著腳,向四處張望的時候,街角一面的小巷子裡走來一位身穿公安服裝的男人。

西邨見公安朝他走來,心中不免一陣心悸。“又是公安!”東青的那個李公安留給他的陰影至今沒有消去。公安像個怪獸惡魔,一見到就揪心的疼。“難道又是要交稅罰款的?”西邨心裡緊張起來。

“哎,小朋友,我問你呢,從哪裡來啊?”公安已經走到西邨面前,微笑著打量西邨。

壞了!笑面虎!難不成是來抓吾的?憑什麼抓?吾又沒犯法!賣鷂子是不用交稅的。如果他要硬搶吾的鷂子,等他走遠了,吾就用彈弓幹他一下子!“吾是西村的。怎麼了?”西邨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警惕地看著面前的公安。

“噢,西村的。”公安仍舊微笑著。“我問你,西村有個徐雪森的人你可認識?”

西邨疑惑地瞧了瞧公安,愣了愣,回答道:“他是吾爹!”

“噢。”公安笑道:“小朋友,你好像很害怕吧?我又不會吃了你,甭緊張!”

西邨聽公安說話的語氣很和善,警惕的心理打消了。“你有事?想買鷂子嗎?”

“是要買鷂子的。”公安依然笑容可掬的樣子。“哎,徐雪森回家了嗎?現在可好?在忙什麼呢?”

西邨盯著公安的眼睛看著,試探似的問道:“你,你是餘股長吧?”

“你怎麼知道的?”公安倒吃了一驚。顯然,他正是縣公安局預審股餘股長。

“在縣城裡只有餘股長知道吾爹。”西邨眨巴著眼,好像沒有把握似的。“吾爹回來說,他被窯山的公安送到縣裡,是餘股長放他回家的。吾爹說,你是個大好人!”

“哈哈,你爹是個實誠人!”餘股長微笑著拍拍西邨的肩頭。

“給,餘股長,吾爹說他要送兩隻鷂子給你的,今天吾碰上你了,吾就替吾爹謝謝你!”西邨從背籃裡拿出一大一小二隻鷂子,遞給餘股長。

“多少錢?”餘股長一邊問,一邊掏出錢夾。

西邨彎腰在背籃裡找風笛。“是送給你的,餘股長,哪能收你的錢呢!吾家沒有別的謝意,只有這鷂子了。來,吾給你把風笛繫上。”

“不,小朋友,錢是一定要收的,我跟你爹也是這麼說的。喏,這是五角錢,夠不夠?”餘股長把一張五角的紙幣塞到西邨手裡。

“不能收的,餘叔,真的不能收的,吾是真心實意送給你的!”西邨把紙幣塞還給餘股長。

二人正在推讓,來了一群孩子,後面跟著一個長得矮挫的男人。

“鷂子是誰的?就這幾隻啦?我全買了,能便宜點嗎?”長得矮挫的男人悶頭徑直走近背籃,拎起背籃掂量似的盯著鷂子看。

蹲在一旁給餘股長系風笛的西邨問:“大叔,你要買幾隻?”

“你這籃子裡還剩四隻,還缺一隻。要不,你把手裡的也給我吧!”矮挫男人把背籃裡的鷂子一隻只拿出來,分給來的孩子。分完,矮挫男人才用心注意到與西邨面對面蹲著的餘股長。“哎呀,是餘公安啊,失敬失敬!”

“你買那麼多鷂子做什麼?轉手倒賣呀?”餘股長微笑著抬起頭。

“哪裡哪裡!”矮挫男人擺擺手,走到餘股長身後。“我大姐、二姐的五個外甥來拜年,他們吵著要禮物,這不正好嚒,放鷂子既能鍛鍊身體,又不會聚在一起打架闖禍。”

“那要買那麼多做啥?”餘股長專心地看這西邨系風笛。

“嗨呀,公平嚒!少了哪個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