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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箏弦天上叫?

呀吔,嘸羽毛,天上叫?

哎喲,五彩紙鷂賽飛鳥,嘸羽毛,乘風扶搖,直上碧空九霄!

哎喲,玲瓏風箏似古箏,天上叫,聲聲呼號,帶走塵世煩惱!

呀吔,紙鷂嘸煩惱,風箏離喧囂!

吔呀,手牽長線奔跑,心願飛向九霄。

藍天多美妙,不似紅塵皆泥淖!

放飛,丟掉煩惱,嘸嗲(西村語:沒什麼)懊惱;

牽線,仰天長笑,嘸嗲可笑。

咿呀呀,從此自由飛翱,把幸福尋找,把理想昭告,把靈魂逍遙!

咿吔,春風哎,你快環抱,藍天啊,你快擁抱!

紅樓高又高,燈籠似吉星高照,嫦娥等得心焦,吳剛已把庭院打掃,吾要品嚐神仙的味道!”

西邨的歌喉稚嫩清脆,清亮中透出悲傷和辛酸。

歌聲飛向天空。

前面村莊的上空,飛滿了五顏六色的的紙鷂,翅膀飄蕩,忽閃忽悠,隨風起伏,悠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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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十一章

那天,西邨到絲麗家去要回他的“詩盤子”,宋樹根不答應,情急之下說了句“放一把火燒了你的狗窩”的氣話,那是他隨口這麼一說,可宋樹根卻當了真,從此提心吊膽,時時防備。他每到夜晚,都要在門前屋後照看一遍,看周圍有沒有額外多出來的亂草,看牆根有沒有異常的乾柴。

“死妮子,你把那個圓盤子還給他們吧,放在家裡是個禍害!”這天,一家子圍在一起吃晚飯的時候,宋樹根對絲麗說。

“爹爹,做啥要還出去?那東西也不是他們家的。”絲麗端著碗大口喝著粥,腮幫子鼓起一個包。“西邨那個矮北瓜說是一個癩頭和尚送給他們的,還不知道癩頭和尚是從哪裡偷來的呢!”

“又不是金啊銀的什麼寶貝,不就是有幾個字嚒,你照著抄下來,把圓盤子還出去,免得給吾惹麻煩!”宋樹根用筷子點了點。

“吾拿都拿回來了,怎麼還出去?這不是不打自招、把臉送上去讓他抽耳光嚒!”絲麗撅著嘴。

“能拿就不會送了?你個死姑子!”宋樹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到天黑了,悄悄地塞到他家的門縫裡,或者哪天他家的門開著,放回到他家的房間裡,還用吾教你嗎?豬腦筋!”

“爹,這不是等於告訴他家有人偷了再送回去的?西邨那個矮北瓜又到吾家來鬧過,他肯定就會懷疑到吾們家身上。不行,不能還回去!”絲麗堅持道。

“你怕懷疑就不能想個別的辦法了?”宋樹根一想,女兒說的也有道理,定睛想了想。“譬如,你趁他們家沒人的時候,偷偷地放到他們家抽屜的夾層裡,或者是桌子底下的地上,讓他們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掉進去的。這樣一來,那個小赤佬就不會來追了,吾們家寫到鷂子上的詩句他們也無話可說!”

“爹爹,這麼一來不是便宜矮北瓜了?他們的鷂子就是比吾家賣得快賣得好!吾就是要叫他們的鷂子賣不了。‘詩盤子’不能還給他!”絲麗頑固得很,連他父親的話都不聽。

“圓盤子不還給他,他會叮上你不放,三天兩頭來鬧的。”宋樹根叮囑道。

“爹,你怎麼怕起徐家那個野姓雜種啦?還怕老泥鰍在牛腳凼裡翻筋斗?”父親宋樹根在絲麗眼裡是個強兇霸道的能人,西村不少人都懼怕他,凡事都讓著、躲著、遠離他。父親今天的態度,絲麗多少感到有些奇怪。

宋樹根把筷子“啪”地往桌上一放,板著面孔對絲麗說:“那天他來要那個圓盤子,說是不還給他,他就要放火燒吾家的房子。他那個愣頭青脾氣犟得很,有種像種,吾看他會說到做到。他是滑卵子光棍一條,天不怕地不怕,真要來放把火,到時候你找誰講理去?他爺爺是山上跑到平原來的虎豹,連殺幾個東洋人眼睛眨都不眨一眨的;他老子徐雪森從前就是河裡的浮瓢草,東也去,西也跑,**也幫,國民黨也靠,在西村又沒個根基,到今天還沒進互助組。老話說,無廟的和尚四處跑,到時候他拍拍屁股跑了,你到哪裡找他算賬去?你別跟吾犟了,快點還給他。”宋樹根的語氣是不容爭辯的。

“爹爹,你從前是民國的甲長,又是互助組長,還怕他?你不是說上頭有人要叫你當合作社的副社長了嗎?還怕他徐姓野種?怕他翻天?不讓他進合作社,把他攆走不就完了?”絲麗似懂非懂,替父親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