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些什麼,夫人能肯定嗎?”
君墨如也是伶俐的女子,卻被他問得答不上話來。
“這一段時間沒有人證,”蘇長衫仍然沒什麼語氣的說:“但證據未必一定須得是人,有時候,物也可以證明時間。”
眾人都大感詫異,只聽他問了一聲:“小胖子。”
葉舫庭砸了一顆核桃,笑嘻嘻的擺手:“你最好祈禱她還沒有到,不然聽到你叫她小胖子,有你的好果子吃!”
她話還未說完,只見門口一個七八歲的胖娃娃扭著一個白鬍子老頭擠進來了,娃娃個子小,就把老頭長長的白鬍子擰成繩索,分成兩股,捆住老頭的雙手,情形說不出的滑稽。
“你老實說,舅舅的茶碗裡到底被人放了什麼藥?”君莫笑兇兇的威脅道。
平齋醫館的朱老大夫,行醫已有三十年,醫德醫術之高享譽長安,他朝君莫笑直作揖:“小祖宗,你饒了我……你再問我,我也只能按實話告訴你,茶裡有茯苓青,會讓傷口崩裂……”
“朱大夫,”蘇長衫和氣的說:“茯苓青會加重外傷不假,但你只說了其一。茯苓青在各季不同,春天的嫩芽有鎮定之效,夏天的大葉可清火,只有霜打之後的茯苓青葉性烈——才有可能讓服用之人外傷崩裂。”
聽著他的話,朱大夫先是詫異,這個少年人對醫術如此如數家珍,當他說到最後一句時,朱大夫的臉陡然由紅轉白。
現在正是大暑時節,哪來的霜打之後的茯苓青?
汗水從朱大夫的臉上不斷湧出,把白鬍子都弄花了,他終於臉色灰敗道:“罷了!罷了!我行醫數十年……終是做這一次假。只因我欠人的情,不能不報。”
他重重磕下頭去,白鬍子彷彿瞬間枯槁:“大人明鑑,茶碗裡不是茯苓青,是將人迷昏的苜蓿根。”
場中一片譁然。
“苜蓿根會讓人昏迷至少整整一個時辰,所以君將軍不可能在這段時間去殺人。”只見朱大夫朝堂上又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你是受何人指使,要陷害君將軍殺人?”葦沾衣的聲音出奇的平靜。
“是……”朱大夫頭上的汗水更多。
“如實說來。”葦沾衣聲音幾乎可以算溫和了。
“是……”朱大夫抖索著嘴唇,正要開口,只見一群士兵撥開人群快步走到明靖遠身邊,朝他耳語了幾句,明靖遠神色頓時一變。
“卓雲的屍首不見了。”明靖遠抬頭道。
意外一樁樁發生,座中官員和堂外百姓都反應不過來。
“停屍的冰窖易出難進,石門大閘有九十二處機關,從沒有出過差錯,不可能有人潛入盜屍,”明靖遠嘲諷的挑眉:“除非是屍體自己從裡面走出來了。”
“從裡面走出來,未必不可能。”蘇長衫沉吟。
“你不要說得那麼恐怖……”葉舫庭打了個哆嗦,躲在君無意身後。
蘇長衫平平道:“我想——卓雲根本沒有死。”
二十四、膽色
“有藥名‘萳婇’,能讓人閉氣假死,失去呼吸和脈搏,但所有的感官都能正常活動——”蘇長衫打了個哈欠:“所以,卓雲才是知道秘密最多的人。”
“那卓雲人在哪裡?”葉舫庭狐疑的盯著蘇長衫:“你知道嗎?”
蘇長衫不置可否,只等著朱大夫說下去。
朱大夫的白鬍子全被汗水弄花了,突然踉蹌爬起來,一頭朝明靖遠手中的鋼刀撞去!君無意霍然站起,瞬間已移身數步,二指握住刀尖。
只聽清脆的“咔嚓”一聲,明靖遠的鋼刀斷為兩截。
朱大夫跌倒在地上,兀自顫抖。
“朱大夫,”葦沾衣的聲音清渺如自天外來:“不妨直言。”
朱大夫滿臉是汗,顫抖的眉毛似在下最後的決心:“是……是……”他咬緊牙關,終於臉色死灰的說出幾個字:“……是葦大人你。”
一句話如同驚雷,在座中炸開。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葦沾衣,只聽葦沾衣弱聲咳嗽:“你空口指證,有何憑據?”
朱大夫伏在地上,久久不肯開口。
“你如果真有證據,不妨拿出來;如果沒有,誣陷朝廷命官,是殺頭的大罪。”葦沾衣的聲音雖然和氣,卻讓人不寒而慄。
座中的氣氛一時降至冰點。葦沾衣的神態清白,彷彿確信朱大夫在誣陷他。
“三年前辰妃娘娘出宮省親之時,曾微服到我這裡拿過一貼打胎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