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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無意的肩上:“忠烈之士,哪怕雙目失明、全身癱瘓,精鋼亦不可奪其志。將軍雖做錯了一件事,但義氣本身沒有錯。”

葦沾衣已不需要眼睛。

在感受君無意在聽到“雙目失明、全身癱瘓”時肩上的僵硬,他就知道,這一局,他贏了。

“好無賴的人。”一個懶懶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葉舫庭將手中的核桃袋子往旁邊的人手中一塞,撲了過去:“嘖嘖……有人越來越懶了,連上堂也要躺著。”

只見幾個大漢將一人抬了進來,來者全身的關節都無法動彈,臉色也有些憔悴,失明的眼眸不復神采飛揚。

但那樣自信到欠扁的聲音,卻是絲毫未變!

“原來是被突厥人救走的蘇狀元。”葦沾衣淺淺一勾唇角:“恭候多時。”

二十三、疑點

君無意手心一陣燙一陣涼——石柱上趙紫延的鮮血已冷卻,血漬貼在手掌中,彷彿將慘烈的瞬間永遠凝固在了掌心的紋路里。

你的兄弟都願意為你而死,下一個,就是蘇同。

君無意胸口氣血翻湧,沉聲道:“此事與你無關,你走。”

“我走不了。”蘇長衫沒好氣的拋回一句。

他一開口,便再無半點落魄之感。躺在床椅兩用的擔架上,蘇郎的意態又如此清閒,絲毫不像是全身無法動彈,而像在享受躺著說話的舒適一般。

葦沾衣耐心的等了一會兒,正色道:“不知昨夜將蘇狀元劫獄帶走的兩位突厥勇士,人在何處?”

“自然是回驛館了。”蘇長衫竟大大方方的說。

眾人都有些錯愕,只聽他接著道:“勇士談不上,美女卻是名至實歸的。昨夜拜葦大人所賜,我也算因禍得福。”

圍觀的百姓中也有姑娘,聞言都紅了臉交頭接耳——蘇郎為天下女子傾慕,突厥的女孩兒也為他以身涉險,這個解釋……倒是無人不信。

葦沾衣出的難題,被蘇長衫這麼一岔,竟失了分量。

“不害臊!”葉舫庭一邊吃核桃一邊指著蘇長衫的鼻子鄙視他。

“兩位姑娘的閨名,一個叫赫連漫,一個叫哥舒布拿拿,”蘇長衫卻彷彿真的不害臊一樣,要將他為美女所救的事說得更確鑿:“她們救我到了牢外二十里。說起來,這位赫連漫姑娘,之前卻是想要我的命——”

他自自然然的引開話題,將九州如何以大網將他困住,二人同墜山崖下,君無意和阿史那永羿又是怎樣下山救人,詳細的說了一遍。

座中都聽得清清楚楚——君無意之所以會和阿史那永羿一起下山,是為了救人,而且是各救各的人。

君無意的通敵之罪,實在難以站得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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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卻聽蘇長衫話鋒一轉:“戚大人,你到客棧裡,看到了些什麼?”

戚大人認真的想了想:“我看見羅掌櫃滿身是血躺在地上,身上插著謖劍,君將軍坐在他身旁。”

“謖劍插在哪裡?”

“插在心房。”

“讓仵作出來。”蘇長衫打了個哈欠。

仵作從旁走到大堂中間,只聽蘇長衫問:“傷口是什麼形狀?”

“一寸長的劍創,幾乎透背而出。”仵作直搖頭:“後背處有一大塊淤血,下手可真狠。”

“看來這一劍最重在力度,在劍尖上。”蘇長衫閒閒道:“人在站著被殺和躺在被殺時,傷口是不一樣的——站著被一劍穿心,傷口前重後輕;躺著被劍釘穿則恰恰相反,傷口前輕後重。”

“如果是君無意殺了羅掌櫃,只有一種解釋,君無意在羅掌櫃已經倒地後,又在他的胸前補了一劍。且不說君無意要殺一個不會武功的人,根本不用出劍,單說他有必要在人死後再無聊的補一劍——而且是留下證據的一劍?”

堂下聽審的官員們交頭接耳,不由得點頭。

“另一個疑點,君無意為什麼坐在地上?”蘇長衫話音一落,在旁聽審的君墨如立刻道:“我可以作證,無意暈過去了,根本不可能去殺羅掌櫃。”

葦沾衣和悅的問:“能把當時的情形詳細的說一說嗎?”

君墨如將當日的情形一一描述,葦沾衣耐心的聽完,只問了一句:“夫人與君將軍是姐弟,但我仍信得過夫人所說。只是——即便君將軍之前是暈倒了,在夫人去抓藥的期間,君將軍有未醒來,是何時醒來的,房間內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