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的人。”漢子用力的扒了兩口飯:“我叫胡猛。”
“君無意。”
“湖南邵東人。”
“長安臨潼人。”
兩人相視而笑!
胡猛從懷裡摸出一個酒囊,再用力扒了幾大口飯,碗裡就見底了,他一抬手就將酒傾倒進空碗裡。君無意看了看他,也學著他的樣子去扒飯——旁邊的桌上士兵們都吃驚的看著一向優雅的君將軍如此吃飯方法。
很快,君無意將空碗放在桌上。那漢子哈哈大笑,手中的酒囊一傾,烈酒就嘩啦倒入君無意的碗中,烈酒潑灑之聲如流泉暴雨!
“幹——!”胡猛大聲說,粗啞的聲音豪氣干雲。
“幹!”君無意微笑,聲音鏗鏘如金石。
兩個碗碰在一起,君無意將那塞北的烈酒喝下去,只覺得酒燒得胸口暖了起來,獵獵朔風也不那麼寒冷了。
胡猛看著他雋雅的臉上泛起的紅雲,哈哈大笑:“你沒有喝過我們塞北的烈酒吧!”
“好酒自然要烈。”君無意微笑:“就像朋友自然要真。”
一輪冷月爬上陰山。
胡猛和君無意還坐在石桌上喝酒,其他計程車兵們早已回營帳去了,胡猛似乎已經先有些醉意,他指著君無意含糊說:“你……”他打了個酒嗝:“你知不知道……兄弟們為什麼孤立你?炊事兵為什麼苛刻你?”
飲酒之後君無意的氣色很好,薄薄的露水浸在他的白衣上,如洗一鞘精純的名劍。月光傾倒在他微笑的眼中:“我知道。”
“你不知道!……”胡猛又打了個酒嗝:“你只知道大夥兒畏懼曹治,不敢與你親近……你不知道曹治要大夥兒去幹什麼!”
君無意看出他醉了。
胡猛漲紅了脖子把酒碗往地上一摔:“你知道我們這半個月都幹了些什麼嗎?我們去作孽!”
他的眼睛充滿血絲:“我們去翀山上做機關……等征夫們經過山谷時,只要把頂著機關的大石頭一推倒……上千人就全會被山上砸下的亂石砸死埋在那兒!”
君無意眼中的笑容凝固了。
胡猛酒氣醺醺的指著他:“你越能耐,你掌握的證據越多,曹治就越不能讓大夥兒活著!你有證據……曹治不會毀證據嗎?哪怕是上千人,他殺起來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就算你是天王老子,在豐州你也得聽曹治的!……你能為我們出頭一時,你……你能為我們出頭一世嗎?到時候丟下大夥兒更沒有活路……你,你說說……大夥兒能不怨你嗎?!”
“指不定啊……”胡猛酒氣沖沖的一揮手:“哪天皇上就下詔召你回長安去……!”
二、命案
長安,夕陽錦繡。
帝都古老的威嚴雕刻在青石古城牆間,醉臥在高斫的琉璃飛簷上,勾勒在綿延三千里的大運河圖紙中。長安百姓們臉上都有些懶洋洋的滿足,哪怕現在正是冬天,夕陽是粘稠的,溫度就像湯鍋裡半熱的米粥,街道上有一種秩序周密的齊整,小客棧裡卻亂哄哄的熱鬧著,氣氛熱烈得和爐上的開水一樣滾燙冒著的白氣。
“你聽說了嗎,最近朝廷出了兩件大事……”有個酒客大聲說。
“什麼事?”
“一件是左僕射皇甫軒在府裡被人殺了,另一件事是左翊衛上將軍君無意被皇上流放到了豐州。”
“君將軍犯了什麼過錯,怎麼會被流放?……”立刻有人詫異湊了上來。
“君將軍是個好人啊,去年我們村被強徵重稅,到官府擊鼓伸冤,衙門根本不理會,是君將軍親手懲治的這事……”一個喝著劣酒的老頭直搖頭。
“唉……君將軍戰功赫赫,又一向清正,難保不是得罪了朝中的小人……”有儒生搖著扇子。
“沒有君將軍在長安,叫人這心裡不安生啊……”
……
小客棧裡一片激憤,連潑進門簾的夕陽也有些零碎的晃眼。過了很久,才有人想起還有皇甫軒。
“皇甫大人怎麼會被殺的?”有人不禁問。
“喂……”有人低聲說:“君將軍不會和皇甫軒的死有什麼關係吧?”這一下眾人都覺得很有道理,兩件事幾乎同時發生,難道是君將軍殺了皇甫大人?
“噗——哈哈哈……”突然,一陣清脆的笑聲從人群中傳來。
人們循聲望去,只見有個勁裝少女吃著花生咯咯直笑,幾乎笑岔了氣。她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淺色的眸子晶瑩剔透,眉開眼笑十分招人喜歡:“君將軍會殺皇甫大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