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心一點,重溫幼年樂趣,別再悶悶不樂,管它制糕還燒菜。
“……就當餵魚吧。”他只能這麼說。
青玉門剛敲完晨鐘,鳳歧已經扛了一疊手札,回到別有洞天。
這已經是藏經閣內最後一批,若再沒有寒家的訊息,恐怕得教傲梅失望了。
為了能讓她寬心,他總在每日閱完一定數量的手札後,便帶她釣魚挖筍、打獵採果,整座聖山差不多玩遍了。
不知不覺,他們也在別有洞天待了月餘,日子過得也算愜意,至少傲梅的笑容變多了,兩人感情也更深厚了。
形如野雁南北飛的他,除了每年回家陪義母幾個月外,鮮少在一個地方待上月餘,與她相識後,以往不以為然的平凡生活帶給他的淨是幸福,他想長長久久,就怕天不從人願,將他們最後一道希望抹滅殆盡……
鳳歧抹了抹臉,將擔憂留在洞外,換上自信的笑容。
“你回來了……”傲梅由溫暖的薄被中起身,長及腰間的秀髮披掛在她細弱的肩上,襯得小臉楚楚可憐。
“嗯,還給你帶了兩顆剛出爐的包子,從青玉門的廚房偷來的,不好吃也請你將就點了。”他先將懷裡的油紙包遞給她,再將肩上裝載手札的布袋甩至地上。“鴻渡的手札就剩這些了,我們離成功就差這一小步,待夙劍回來,我定要他昭告天下,停止追捕你。”
“嗯……”傲梅揉揉眼睛,沒什麼精神,美目不睜反合,拿著包子就打起盹來,身軀前後搖晃,不設防的自然模樣,讓鳳歧失笑。
她也辛苦好幾天了,就是性子倔,不許自己放鬆,非要到撐不下去了,才允許自己再貪睡幾刻。
瞧她無法掩飾的倦容,他真心疼。
“傻丫頭,吃完包子再睡會兒吧,晚點我再喚你。”
他從她手中拿過油紙包,可傲梅竟然隨著他的動作一併倒了下來,差點嚇掉他半條命。
“你怎麼——天啊,你額頭好燙!”他這才發覺傲梅病了,燙手的體溫讓他心焦,他立刻將她打橫抱起。“我帶你看大夫去。”
她病了,是他的疏忽,不該縱容她熬夜不睡,撐著閱讀手札,更不該因為她著慌,讓她勉強自己每天讀數十本分量,過於勞累,別有洞天又溼冷,怎會不生病呢?
都是他的錯。
傲梅捱著他,指著地上的布袋。“就剩這些了,我還可以。”
“你可以,我不允!”他難得大聲。“都病得這麼嚴重了還逞強,這回聽我的,先看大夫。”
她點點頭,沒力氣同他爭辯,昏沈的腦袋無法思考,軟軟地枕在他的肩上,就當順了他一回。
“唉,真是個傻丫頭……”鳳歧滿臉無奈,偏偏又拿她的固執沒轍。
心疼地嘆了口氣,他不敢延遲,立刻往山下衝去。
“恭迎掌門——”
平時肅靜的青玉門,晨鐘與晚響是僅有聲響,這回夙劍歸門,兩排長列的弟子恭迎聲,連山下人家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這回,夙劍的臉色比先前下山時更為難看。
“近日有事嗎?”為先祖燒香後,夙劍並未休息,隨即問起夙山門派近況。
他這掌門當得一點也不輕鬆,一上任新舊交接未妥便得先行緝拿兇手,不僅江湖各派睜大眼審視他的表現,連內部也有幾名師兄弟等著看他的笑話,如履薄冰的情勢使他必須隨時保持警戒,謹慎行事。
夙山知道夙劍此行並未尋得寒傲梅的下落,本有許多瑣事要通報,最後卻選擇閉口,不想拿弟子間的小紛爭增添他的煩惱。
“稟告掌門師兄,師門內一切安好,弟子行為良善,勤練武藝,不負期望,上山弔唁師尊的武林同好,我也一一回絕,不敢違背。”
夙劍輕應了一聲,準備到演武場驗收弟子武功,尚未踏出宗祠,又回頭問道:“鴻歧師叔有回來上香嗎?”
“有,鴻歧師叔在師父下葬後兩天回門,當天便已離開。”
“嗯。”夙劍倒不覺得鳳歧此舉有何怪異,他極少在門派內待超過兩天,確實有回來上香就好,不知道他此刻是否也在為了復仇一事奔波。
夙劍唇一抿,健步跨出祠堂,走了幾步發覺夙山遲遲未跟上,又折返。
“師叔有何吩咐嗎?”
夙山如雷轟頂,低著頭急忙回道:“啊,呃……師叔沒有吩咐什麼。”他該不該說出秘笈一事?師叔提過此事僅有三人知道,他不好再對師兄講吧。
可一抬頭,夙劍冷凝的眼神才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