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小心地堆放地面上,然後交誼舞似的交換了場地。
噗。
這個違和感十足的聯想令白黎緊繃的表情鬆動了一下,露出個比起光頭佬的腦袋在這黑夜裡更加明亮的笑容。
被邵鈞天全數收入眼底,令他表情幾不可察地柔和了一些。
當然白黎是看不到的。
比起外面那兩撥人的劍拔弩張暗流湧動……這個陰暗的小角落裡氣氛簡直可以用和諧融洽來形容。
由始至終,白黎都沒有看清那些箱子裡裝的是什麼。
但從兩方人馬對其的緊張程度來看…………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看到的為好。
這就結束了?
下面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然而白黎發現命運這玩意兒比他想象的要更能折騰人。
由墨鏡男帶頭的那一隊人馬當中,突如其來地響起了一段此情此景下無比刺耳的軟糯童聲——“老爸~老爸~你要去哪裡啊~”
眾人:“……”
白醬油與邵醬油:“……”
那個上身發出音樂聲的倒黴男人保持著一臉像被人用大象那麼大的榔頭當頭捶下來的表情,驚恐萬分地彎腰賠禮道歉,那姿態真是要多低有多低:“對不起對不起,應該是我女兒……”然後他居然在就在這個無比奇葩的時間和地點,在白黎看來簡直是相當有挑戰精神的把那個電話接了起來!
“喂,玲玲?爸爸馬上就回來了,給你帶生日蛋糕啊……奶奶呢?”
他嘴角含笑,旁若無人地沉浸在電話那頭的天倫之樂當中。
即使壓低了嗓音對話依然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若是仔細一些甚至還能聽到電話那頭有個咯咯直笑的童聲在拉長了尾音說著什麼。
完全沒有意識到,在他對面的那夥人當中,有一個面帶紋身的粗壯男人伴隨著他每一句話說出口,額角的青筋越發暴起,最後終於忍無可忍,暴跳起來拔出藏在口袋裡的鋒利匕首就朝著他狠狠撲了過來!
邵鈞天只覺得自己手下一空,就看到原本安安分分待在他懷中的少年在那一瞬間用一種前所未見的速度出現在那二人之間,一抬手用那把用起來比看起來堅硬很多的玉笛擋下那柄閃著寒光的利刃。
然後在所有人的錯愕間反手一用笛尾一錘,精準地擊在這人脖頸。
光頭佬發出一聲慘烈痛呼,手中匕首掉在地上,捂著脖子在塵土間翻滾起來。
笛身的銀飾在他的項上劃開一道淋漓的傷口,那猩紅的溫熱液體飛濺出來,不出意外地濺到白黎臉龐,在上面留下一道無比清晰的血色印記。
完蛋了。
白黎此時此刻迎著幾十個人或震驚或兇狠,更多是包含著殺意的目光,腸子都快毀青了。
他低下頭試圖趁著別人還沒看清他長相的時候就溜之大吉,卻看到剛才那個被他救了的男人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而一臉慌張地跌倒在他腳下,仰著頭正以一種……埋怨的眼神盯著他?!!!
白黎:“………………”
呵呵!
你大爺的好心沒好報!
就該讓你被人一刀捅破腸子橫屍街頭白髮人送黑髮人老媽沒人養女兒無人管……尼瑪!白黎悲哀的發現只要在腦子裡過一遍這種人倫慘劇的畫面,他那丁點兒大用沒有的同情心就跟海水漲潮似的不要錢地往外湧,很快就把剛才那點氣憤給淹沒了。
沒聽說過老子設定裡還自帶聖父屬性的啊?
這不科學!
在進行這種見不得光的黑色交易途中冷不丁跳出個來歷不明的傢伙……就算沒有讀心術白黎也知道這群人腦袋裡現在一定都齊刷刷地印著四個字。
殺·人·滅·口。
很可惜,你們是不可能得逞的。
既然已經露了臉,白黎乾脆破罐子破摔地露出一個有恃無恐的囂張的笑容,在光頭佬的尖叫背景音和臉龐上那滴緩緩滾落的血液映襯下,邪氣無比。
眾人視線都被他這個格外奪目的笑容深深吸引住,絲毫沒有注意到少年反手在背後的指尖悄悄飛出了幾隻小小的蠱蟲。
一人一隻。
玉笛湊近雙唇,一曲清洌悠揚的調子迴盪在這空曠的空間之中,剛才還兇相畢露的傢伙們一個個表情開始鬆動,身體開始搖晃。
然後一個接著一個,跟下餃子似的齊刷刷栽倒在滿是塵土的地面上。
眠蠱。
五毒聖教秘傳的一種蠱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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