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其後看了看爐上還在燙著的酒,又掃了一眼桌子旁邊的酒罈,然後就微微揚起一雙劍眉,開口道:“如若不然,你便多飲些,將我那一份也喝了就是。。。如此,明日起身,我自然也就不至於頭痛腦漲。”
葉孤城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但西門吹雪卻當真這般做了,未及半個時辰,葉孤城便抬眼看向對面的男人,道:“。。。說起來,我見你的酒量,倒好似也不在陸小鳳之下了。”
西門吹雪的眼角處浮著淡淡的醉紅,眼底的神情中也不似往日裡那般寒利,聞言,也不多說什麼,從葉孤城手上接過了幾枚剛剛剝好的榛子。葉孤城將掌心裡的榛仁遞給他之後,便透過錦幕看向外面,但聞那清脆如珠的歌聲在夜色中悠揚飄轉,一群身披綵衣的美貌女子正手持羽扇,在一整塊紅色的長毯上翩然起舞,手足之間佩帶的金鈴隨著動作響個不停,在濃黑的夜色當中,十分動人心神。尤其是那領頭的女子,朱唇黛眉,粉面生春,實在是美貌非常,纖腰柔韌得如蛇如柳一般,輕擺疾轉,柔若無骨,寬廣的衣袖飄飛如雲,無數纏繞在身上的五彩紗帶如同盛開的藤蘿花,裙裾翻迸翩翩,歌聲清美如同玉珠乍落冰盤一般,勾魂引魄。葉孤城隔著帷幕遠遠看著那女子縱舞歡歌,不由得微一點頭,隨即便開口說道:“昔年楊妃華衣清歌,為玄宗演那霓裳羽衣舞,如今看來,想必也不會勝此人太多了。”
西門吹雪聽他語氣中有讚賞之意,就說道:“。。。你若喜歡,明日回府,便令她同去。”葉孤城微一搖頭,道:“我並非如何喜好歌舞,如今偶然看看也就罷了,何必如此。”言罷,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明知道西門吹雪話中其實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卻還是唇角輕抬,戲言道:“。。。西門,眼下見我這般看她,你可是在不高興?”
西門吹雪亦知對方不過是與自己說笑罷了,於是便也並不答話,只斟酒慢飲,卻忽有一隻冷白的微涼手掌無聲無息地覆上了他正欲執起酒壺的手。葉孤城正遙看著那歌舞,既而收回目光,拿了玉杯,將杯中胭脂色的美酒徐徐飲盡:“。。。我自少年時起便行走江湖,也曾得佳人青眼,紅粉溫柔,其後更是與秀青結締婚約,且又成了親。。。只是葉孤城雖非君子,卻也不是縱樂無狀之人,平生與他人肌膚相親,耳鬢廝磨的,只唯有西門吹雪一人而已。。。”
他二人自從於多年前雙雙定情以來,並不曾談及過彼此之間的過往私事與隱情,詢問對方有過什麼年少荒唐,風花雪月一流的情愛之事,且男人又不似女子,並不講究操守堅貞這等事情,但葉孤城雖不如何在意這些,卻也從西門吹雪當初那毫無手段可言的直接示情之舉中,知道他定然是不曾有什麼情愛過往的,其後兩人共相結好之時,對方更是於纏綿交頸之際舉止生硬懵然,明顯是談不上有任何經歷可言。。。葉孤城知道按照對方的性情,是不會因為過往之事而耿耿於懷的,但他還是願意向其坦言,將事情說得清楚。
西門吹雪聽他這樣說,不覺眼中微現暖色,說道:“。。。我知道。”以葉孤城的品貌財力,權勢武功,對他青眼有加的女子甚至男子,必然是猶如過江之鯽一般,多不勝數,況且後來與人已有婚約在身,卻還能守禮持重,潔身自好,就實在是難得了。。。葉孤城似是有些不解,記得自己彷彿並沒有與西門吹雪談及過這些歡情私密之事:“。。。你如何知道的?”
西門吹雪此刻已有幾分醺然酒意,一貫冷若冰霜的面容上,也浮現出了淡淡薄紅,聞言,便微微傾過了身,靠近了坐在對面的葉孤城,口唇略動,就似乎是說了幾句什麼話來。葉孤城聽罷,頓時眼角稍揚,長眉淡疊,片刻之後,才哂然道:“。。。原來精通醫理,卻還有這般的用處。。。葉某受教了。”說罷,想到自己初回在對方面前寬衣褪帶,徹底赤體坦 裸之際,原來就已被看出了這些自身的隱秘私事來,不由得一時之間,多少有些覺得尷尬好笑。
兩人又繼續閒談聊天,一面對酌,西門吹雪喝得比葉孤城要多上不少,漸漸地,就真的醉了。葉孤城看了一眼桌子旁邊已經空了的酒罈,這人果然把他剛才的話當真了,將他的那一份酒也喝了許多。。。想到此處,心下漸漸覺得有一絲融融暖意,於是就將面前的小桌往旁邊推開了一些,向著對面的西門吹雪說道:“。。。西門,可是倦乏了麼。”
似乎是有一絲空氣微微地流動,夾雜著一股梅花淺淡的香氣,又混合著酒香,西門吹雪緩緩傾身過來,最後正枕在了葉孤城的膝上,已經乾透了的黑髮絲絲縷縷,隨意散落在了男子雪白的衣料之間。葉孤城用手輕輕托住西門吹雪的頸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