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幽幽地泛起思緒,他走近窗邊,凝神看著如珠簾般垂下的雨絲,有些委屈的開口道:“師父他……當真想念九兒?”
“小奴不敢欺瞞,自少主走後,聖主就終日於剪雪閣內閉關不出,一日三餐皆由扶桑送至閣外,奴兒們都甚為擔心,所以……”
“罷了罷了!我跟你們回去!”九毒不忍再聽,一揮袖子,眼中竟是無限難過。
兩名白衣人面露喜色,相視而笑。
九毒嘆了口氣,皺眉道:“只是這暴雨驟來,怕是要耽誤些時辰了……”
“若施主不棄,尚可在寺中避雨無妨,待天晴後再行趕路罷!”一直沉默不言的老和尚竟突然開口,坦誠相留。
“也罷,大師既然不計前嫌相留,我三人自是感激不盡。”九毒向老和尚一還禮,遂拿過一個蒲團在寺門邊坐下,兩名白衣人見主人肯回,心中歡喜,也陪著主人坐了下來。
“大師真乃出家高人,武學造詣深藏不露,為人亦是平和寬厚,九兒在江湖上見過不少自詡武功修為了不得的人,多是一副張揚自負的做派,和大師相比,不過是群鼠輩。”九毒神色坦然地看向老和尚,只見他袈裟裹身,慈眉善目,容貌似是被刻意刺毀過,臉上留有疤痕,但那氣質風儀裡卻依稀透出不怒自威的文武大將之風。
老和尚瞭然一笑,道:“小施主言重了,老納深居普寧寺苦行清修,自是戒之慎之,願斷無邊一切惡,願修無量一切善,願度無盡之從生,願成無上正佛道。”
“願斷無邊一切惡,願修無量一切善……”九毒幽幽嘆道,“大師慧眼通透,姑且看看九兒是善還是惡呢?”
“世間沒有大善大惡之人,只有未曾了悟之人。”
“了悟?”九毒不解,“何為了悟?”
“小施主,你我素昧平生,今日老衲與你三人偶遇,乃是因緣際會使然,我佛慈悲,有句話老衲自當明說。”
“大師有何見教,九兒洗耳恭聽便是。”
“阿彌陀佛!”老和尚走近九毒,仔細地打量了他許久,語氣平和地開口道,“小施主雖蓬頭垢面,卻氣息靈動,頗具慧根,只是……”他頓了頓,坦言道:“小施主靈敏慧黠之中尚含妄念邪魅之戾氣,此戾氣不除,乃是施主之禍。”
九毒一呆,眼中漸漸漫上迷離之色。
“你這老和尚信口雌黃!”坐在九毒身邊的兩個白衣人刷的站了起來,怒道:“我家少主師承名門,何來妄念邪魅的戾氣,你身為出家人,僅憑一面之緣便妄自揣測,隨意斷言,豈不荒誕!”
“阿彌陀佛,老衲言已至此,小施主自行了悟罷……”那老和尚絲毫沒有理會兩個白衣人的暴怒,他毫不介懷地朝九毒微一失禮,便要離去。
“大師請留步!”九毒猛然回過神來,“那我……該當如何,還請大師明言。”
老和尚轉過身,眉宇間隱隱浮上擔憂,頓了頓,突然問道:“請問小施主乃何時生辰?”
“大宗延順元年辛卯正月十五子時。”
老和尚點點頭,略一掐指,遂緩緩開口道:“五行尚齊,流年行至沐浴帝旺之宮,小施主九星命理之中帶碧桃之格,此命格若糾纏小施主心中妄念邪魅之戾氣,乃命薄悽苦之相……”
“命薄?”九毒聳聳肩,嗤笑道,“那又如何?”
老和尚微微一笑:“好在小施主並非品貌絕美之人,倒可在除去戾氣之後,多行光明俠義之事,方可圓滿安度此生。”
“老和尚你又胡說八道,你可見過我家少主的真面?”一旁的兩名白衣人不滿之意更甚,插嘴道:“我家少主的品貌,這世間……”
“住口!”九毒猛然回頭,冷厲地斜了兩人一眼,兩人見狀立刻收聲,垂下頭不敢再多言。
“依照大師所言,九兒倒甚感興趣,此命格若是品貌絕美之人所生,心中戾氣未除,又當如何?”九毒幽幽然抬頭直視著老和尚。
老和尚眉頭微蹙,嘆道:“若此品貌,顛倒眾生,長恨相從。”
“長恨相從……”九毒眼中隱含悽然,喃喃道:“大師的意思是,若九兒色相明麗,定是個魅惑他人,攪亂江湖天下事的妖人咯?”
“阿彌陀佛……”老和尚搖搖頭,眉頭又舒展開來,正色道:“小施主無須惶惑,此相併非無解。”
“何解?”
“小施主命中註定尚有貴人之格,若此人光明磊落,深具俠義之道與赤子之心,因緣糾纏,此人尚能破了小施主身上的戾氣。”
九毒聞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