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猶楓犀利的目光一掃,藍衣公子和蘭兒不覺心中一顫,彼此對望了一眼,當下竟齊齊跪地,垂首道:“天雲旗座下流雲、煙雲參見風座!”
沈猶楓冷言道:“你二人何時學會登臺唱戲了?”
“屬下絕不敢欺瞞風座!”流雲和煙雲頓覺惶恐,“屬下所做一切皆為主人所示,以邀風座赴北邊竹澗門小敘,還望風座體諒主人一片苦心!”
“如此說來,你二人倒是盡職盡責,我真該去見他一見咯?”沈猶楓抬頭瞥了一眼坐在二樓窗邊的李雲驀,凜然笑道:“想必雲座,也等我很久了罷!”
李雲驀滿臉含笑地向樓下的沈猶楓挑了挑眉毛,遂搖著扇子不緊不慢地站起來,眨眼間,人已於窗邊消失無蹤。
'10'第七章 菩 提
九毒獨自在燕城的大街小巷遊蕩了幾個時辰,甚感無趣,一路上他東瞧西看,不經意間竟離燕城鬧市越來越遠,待到察覺之時,正想移步折回城中,只聽天邊悶雷湧動,似有暴雨欲來之象,“噫!天公作怪!”九毒一嗔,仰頭看了看烏雲密佈的天幕,當下踏上城郊小徑,直奔燕城東郊最近的普寧寺。
一路有絕佳的輕功護身,他雙腳踏風,身姿如靈燕般飛縱向前,行了片刻,突然感到身後隱隱透出寒意,似是暗中有人如影隨行,九毒本能地加快腳程,不禁眉頭微蹙,心中卻已瞭然半分。
片刻之後,普寧寺已近在眼前,九毒藉著陽光沒入雲層之際,一個浮光掠影閃進寺內,悄然藏入了大殿高聳的三尊佛像之後。
果不其然,只聽一陣急促地腳步聲由遠及近,兩名身披斗笠的白衣人緊隨其後,推門而入。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僧正在殿中上香,他神色端詳,心無旁騖,縱然見到不速之客闖入,依然低眉垂目,愣是充耳不聞。
“老和尚,剛才可否見到一個少年闖入?”兩名白衣人皆是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阿彌陀佛!”老和尚淡然自若地將香燭插在佛像前,轉身答道:“老納未見到施主所說的少年。”
“我二人一路追隨至此,親眼見他奔至寺外便不見了蹤影,此地處於荒郊,惟有普寧寺能夠藏身,他一定躲在寺裡,絕不會有錯!”兩名白衣人不依不饒,急道:“那少年約十六七歲的年紀,衣飾單薄,面貌骯髒,興許大師專心禮佛並未在意,可否容我二人在寺中稍作查探?”
“普寧寺乃佛門清淨之地,出家之人豈容兩位擅自闖入,肆意打擾?”老和尚雙手合掌,語氣平和,淡然道:“兩位施主請回罷!”
霎時間,天空劃過一道閃電,伴著轟隆的驚雷聲,大雨瓢潑直下,狂風暴雨的天氣令兩名白衣人更覺心煩意亂,其中一名白衣人終於沉不住氣,怒道:“你這老僧真是不識好歹!今日我二人非要搜他一搜!”說著便要搜寺。
“阿彌陀佛!”老和尚不為所動,輕抬右臂一揚袈裟,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兩扇厚重的寺門便在老和尚無形的內力之下緊緊關合。
兩名白衣人頓時愣住,尚未回過神來,身體便被一股強大的氣場牢牢地牽制住,絲毫也動彈不得。那老和尚臉上仍是一片寧靜祥和之色,目光中沒有一絲殺意,氣勢卻威儀得令人不敢再造次半步。
“請大師手下留情!”一聲脆笑,佛像後坦然走出個乞丐少年,滿眼竟是薄雨收寒的笑意。
兩名白衣人看見他,忍不住脫口“呀”了一聲,神色乍驚乍喜。
“他二人原是為尋我而來,不懂規矩,以至於對大師出言不遜,叨擾了佛門清修,還望大師見諒!”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老和尚合掌呢喃,臉上皆是淡然,剎那間,兩名白衣人周圍凝聚的氣場如輕煙飛散,身體又能行動自如,兩人惶惑地望了一眼老和尚,心下慚愧,不敢再有絲毫輕舉妄動,遂迴轉身,朝著九毒俯身叩下,恭敬道:“請少主隨小奴回去!”
“你們一路跟著我從天門到宣州再到燕城,不就是想帶我回去麼!”九毒眉宇間浮現出一抹煩躁之色,悻悻道:“等我辦完事情自會回去!”
一名白衣人道:“據小奴所知,少主此次又是瞞著聖主私自偷跑出來閒玩,並無什麼大事要辦。”
九毒冷笑道:“你們怎知我無大事要辦!我做何事還需向你們稟報不成?”
“小奴妄不敢探聽少主私事,只是今次小奴受聖主之命,定要帶少主回去!”那白衣人頓了頓,語氣輕了下來:“少主離開靈予山多日,聖主他……甚是思念……”
九毒聞言,目光驟然一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