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透徹……”九毒瞅著蒼風心不在焉的模樣,暗自尋思了片刻,湊近沈猶楓耳邊悄聲道:“九兒總算是瞧明白了,我這二哥定是被扶桑婉拒,所以愁苦不已!”沈猶楓默然一嘆,貼著九毒低聲笑道:“我瞧這會兒也就只有你後知後覺了!”九毒朝他扮了個鬼臉,轉眼靜靜地看向扶桑,想起昔日在沙金地,扶桑那番關於緣分未得的領悟還餘音在耳,九毒心中竟平添了一分悵然。
'102'第九十九章 密 信
夜色深沉,四人圍著篝火而坐,九毒和沈猶楓收了調笑,無言地看著蒼風,蒼風望著扶桑,扶桑的目光則散落在忽明忽暗的湖心深處,霎時間,四人竟全都沉默起來。寂靜之中,忽聞頭頂傳來一片翅膀拍打的聲音,四人抬頭一瞧,只見漆黑的夜空中由遠及近地撲過來百餘隻綠絨靈鳥,九毒眼神大亮,騰地站起身指著夜空笑道:“是綠咬雀!”
剎那一道身影閃過,只見蒼風直搶上前,一個筋斗翻了出去,凌空揚袖一拂,身子順勢而下便穩穩地落到了地上,再看他懷中,已然抱著一隻潔白的信鴿。沈猶楓站起身,點頭讚道:“僅使一招便於百鳥之中準確無誤地擒住了自個兒的鴿子,蒼風,你的眼力身手比從前更厲害了!”九毒拍手笑道:“好耶!二哥快看有無密信!”蒼風捧出鴿子,解開系在信鴿腳上的絲線,取下一支三寸來長的竹木信筒,一眼未看便恭敬地遞給了沈猶楓。
沈猶楓接過信筒,伸指夾出裹於筒內的信紙,緩緩地展開一瞧,竟有十餘張,信紙上密密匝匝的全是墨字,沈猶楓凜眉一頁頁細掃,星目中剎時綻放出變幻的光彩來。
九毒見沈猶楓神色不定,又見那信紙厚厚一疊,遂急急問道:“如何?可是雲哥哥的回信?”沈猶楓側目一笑,揚起信紙泰然道:“自個兒瞧罷!”九毒一爪子搶過來,瞪大眼珠迫不及待地讀著密信,看完首頁不禁驚喜交加,笑道:“果然如此!”旋即翻到後頁一覽,立時又變了臉色,氣得直嚷嚷:“哼!才不是這般吶!”
九毒青著臉將那厚厚地十來頁密信讀罷,立馬揉成一團揚手便扔,卻被沈猶楓一把拉住,笑著甩給蒼風:“你也看看罷!”
“誒——”九毒窘迫地一嚷,已然遲了,蒼風抬掌接過,鋪開來仔細讀著,頓時驚喜不已,看到後頁竟忍不住撲哧一笑,說道:“無須懷疑密信的真假,這全然就是雲座的風格!”
“風格個屁!”九毒氣得直吹眉毛,再也不顧什麼風雅禮節了,張口罵道:“那火藥筒是篤定九兒解不了毒是罷!楓哥哥,他日我倆一同下山,比之今日愈加親密,端的氣死他!”
沈猶楓呵呵笑著撫上九毒臉頰,低聲道:“我看那小呆瓜夜螢和這神仙般的扶桑讓你吃的飛醋,比之火藥筒倒是遠遠不及呢!恐怕是咱們在背地裡嚼他的舌根嚼得太多,這不,報應來了!”
“信上究竟寫了什麼,能讓少主氣成這般?”扶桑見狀,亦忍不住好奇地問道,蒼風將信紙遞給他,扶桑低眉一瞧,只見那疊信紙首頁工整地書寫著幾行雋逸的正楷字:
風座臺鑒,再啟者。汝所詢之事,吾已密查,復之一二。藍鏡者,燕城人氏,大宗延順四年官拜步兵校尉,天子禁軍首領之一,大宗延順六年卒於簏州,其因不詳。玄子道者,無案牘,私查於盟中游詔閣之密冊,僅寥寥數語,言其原名連荊芥,名州人氏,大宗延順元年任名州孝郡從事,大宗延順六年遷任簏州知府,同年慘遭滅門,餘後不詳。雲兒頓首。
“連荊芥……”扶桑驀地出了神,尋思道,“姓連……名州……”九毒慧黠地一笑,問道:“扶桑可是想到了什麼?”扶桑目光一動,豁然道:“莫非此人與三少主相干?”
九毒笑道:“沒想到你長年隱於深山,腦袋瓜卻甚是敏覺呢!”扶桑道:“少主過獎,扶桑只是聽那些曾經下山的門徒偶然提起過名州和龍鼎聯盟,所以對山外之事略聞一二而已,那名州……”他頓了頓,認真道:“扶桑記得,聖主曾言三少主乃是在名州出生……”
九毒一驚,再次確認道:“師父當真說過?”扶桑低頭預設,九毒立時收了笑,看著沈猶楓,凝色道:“玄子道本姓連,又在名州任過要職,連兒亦生在名州,他二人的父子關係,此番是證據確鑿了!”
沈猶楓點頭道:“藍鏡其人也證實了你我之前的推測,簏州慘案果然是他所為,而被你師父救下的小少爺便是連翹無異,只是……”他突然一蹙眉,默而不言,心中暗道:“只是連荊芥當年為何要下毒?朝廷為何要滅其口?主上為何秘密庇護於他?毒聖又為何甘願替他頂罪?這諸多迷惑依然無從得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