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他甚至希望那個中毒的人是自己,平日裡,他演戲也好,製造麻煩也罷,終究只是為了查明天門與龍鼎聯盟過往的那些是非恩怨,他沒有想過這陰差陽錯的劫難會從天而降,此刻的九毒像個驚恐無助的孩子,這不是他,不是那個邪僻冷漠的毒聖愛徒,但這又是他,是那個懂情重義的小乞丐,他越接近真相,就越驚恐無助,因為,若一切猜測成為現實,那就意味著,他將永遠地失去沈猶楓。
“九……九公子……”身後傳來幾名侍從怯生生的聲音,九毒連忙拽住幾人急問道:“你們可曾見過連公子?”幾名侍從撲通一聲跪下,顫聲道:“小小……小的該死!昨夜就未曾見連公子回來,小的們在盟中各處找了個遍,還是沒……沒見到連公子的影子……”
“連兒昨夜就沒回來……”九毒放開幾名侍從,喃喃自語道:“連兒昨夜原本陪我呆在風壇,入夜後便離開了,但侍從說他沒回來,也就是說,連兒是在風壇與我分別之後,在回紫竹苑的路上失蹤的,而我之前正好將血竭和鳩羽丹交與他……是了!”他想到這裡驀然驚覺,“一定是有人帶走連兒拿走了血竭!是誰!究竟是誰!”九毒不禁怨悔交加,他咬著唇,揮拳狠狠地擊向身旁的木門,木門一聲裂響,嚇得侍從們大氣也不敢出。
“不行!我絕不能自亂陣腳,當務之急必須儘快找到連兒……”九毒定了定神,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努力尋思推測道:“連兒從風壇走回紫竹苑只需半柱香的工夫,其間路途雖短,但道路的設計卻好似迷宮極其隱蔽,若是外人必然迷路,想來劫走連兒之人定是對道路非常熟悉之人,因此他必是龍鼎聯盟的人,再者,要想在半柱香的時間裡帶走一個大活人而不被期間巡邏的旗眾發現,此人絕非普通的侍從和衛兵,必然是武功高強之人,其三,此人若是強行劫走連兒,連兒怎會不加反抗?只要連兒反抗,定會在路邊留下蛛絲馬跡,可如今卻什麼線索也沒有,如此看來僅有一個可能,連兒認識此人,不僅認識,還心甘情願地跟他走……心甘情願……心甘……不……”九毒痛苦地閉上眼睛,他幾乎快要接近真相了,可是卻突然停住不敢再往下想,因為一旦猜測被證實,也就同時證明了沈猶楓所中的確乃世間無藥可解的血竭之毒,這意味著——
九毒黯然呆坐到桌邊,他俊美無雙的面容上竟看不到一絲血色,那雙靈動邪魅的深瞳裡則含滿彷徨無助,許久,他才無力地攥緊早已被冷汗浸溼的手心,微微張開顫抖的唇,悽然嘆道:“九兒千算萬算,卻沒想到這世上還有比九兒更殘忍更無情的人,他這一招,先毀玉藻堂,再毀沈猶楓,最後毀掉我和連兒,實在夠狠夠絕……九兒說得對麼……流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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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狠!夠絕!沒想到咱家缺席了今日的擂臺,這龍鼎聯盟的內訌卻更為精彩啊,哈哈哈哈——”萬長亭仰天大笑,笑聲震得守在屋外的小太監們一個個的也歡喜得緊,因為他們從未見過自個兒的主子如此開懷得意過。
“流雲……噢不,藍嬰……”萬長亭尖著聲音,邊挑煙燈邊示意藍嬰坐到他身邊來,欣然道:“咱家尚有一事不明,你究竟是如何得知那蒼風會叛歸玉藻堂的?”
“幾個月前在燕城,孩兒曾親眼見過白元遜與蒼風密會,加之連月來沈猶楓對蒼風愈加地冷淡苛刻,以蒼風剛烈的個性必然不服,所以叛變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你又怎知這不是那天風旗主僕二人施的苦肉計呢?”
“孩兒原本也懷疑這是一出周瑜打黃蓋的苦肉計,那沈猶楓是出了名的擅長計謀,蒼風也一直忠心耿耿,即便他對旗座不滿,也不至於落到去夥同外人刺殺旗座的地步,因此孩兒行事之時依然較為保守,可是今日之後,孩兒卻認為蒼風乃真的叛變,因為有一個人打消了我最後的懷疑。”
“噢?何人?”
“就是義父您讓孩兒暗中追查的九毒。”藍嬰抿了口茶,笑道:“若沈猶楓是在演苦肉戲,那他絕不會讓九毒去替他擋下七星羅剎釘,今日九毒以身助他擋下暗器,孩兒看得出來,實乃危急時刻的情之所至,像九毒這樣一個平日裡處處演戲的人,一旦動了真情,所行所想則全憑本能,他是否是在做戲,孩兒又豈會瞧不出?由此可見,九毒在情急之下挺身相助絕非事先安排,那麼蒼風叛變則不可懷疑了。”
“言之有理,這小子行事向來令人出其不意,突變之下有此番作為也不足為奇。”萬長亭點頭嘆道,不禁眉開眼笑,“你說吧,為父該如何賞賜於你呢?”
“孩兒盡到本分而已,怎敢接受賞賜,只要義父信任和栽培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