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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怕他頹唐落寞的失望。就這樣忐忑的等著來人靠近,她的呼吸綿長安定,竭力剋制著自己顫動的心神。隔了良久,身邊沒了動靜,岑藍小心翼翼的眯著眼睛查探了一番,原以為他早已離去,誰知眼風掠過床頭,卻發現他仍是靜靜的佇立著,像一尊雕像一般,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守著,護著。

靜謐的房裡傳來一聲悠長的嘆息,她半睜著眼,看著錢非凡眸子裡有星光閃爍,或明或暗間,一大滴的水珠落在她的手背上。

“為什麼旁人都可以,偏偏你是特例真希望你也能和其他人一樣,早早的學會退而求其次。”他的聲音低沉,不知是說給他自己聽,還是在絮絮的念給她聽,“那麼我可以在你身邊扮演你需要的任何角色。即便是,那個候補。”

餘音一轉,岑藍的眼淚幾乎要傾瀉而出,她的手指微微顫抖,卻始終不能站起身,給眼前的人一個擁抱。

“為什麼。”

“為什麼明明是我先遇見你,可是你卻和他走到了一起?”

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額頭,彷彿是面對著世間最為稀罕的珍寶,溼熱的唇瓣小心翼翼的來回廝磨,岑藍能感覺到一滴滴的水珠沿著他的臉頰不斷的滾落,落在了她的眉頭上,也落在了她的心頭上。

那一夜,一夜無眠。等到錢非凡離開之後,她坐起了身,臉上冰涼一片,分不清到底是他的淚,還是自己的淚。

第二天,岑藍早早的起了床,到了廚房熬上了稀飯,等到屋裡的人都起來的時候,她已經將早餐都擺到了餐桌上。

“吃早餐吧。”她刻意避開了錢非凡的目光,將一碗粘稠濃香的白粥推到他面前。

“待會我還有事……吃完……就先走了……”岑藍艱難的開口,彷彿在講述一件十分難堪的事情,“朝朝等以後再來接……你也……好好照顧自己……”錢非凡低著頭吃著眼前的白粥,聽了她的話也沒旁的表示,只是淡淡‘嗯’了一聲,就顧自翻弄起桌上的報紙。

直到她真的走了,錢非凡繃著的一張臉才徹底的蕭索起來。外面的太陽焦灼,花草都偃旗息鼓的收斂起嬌豔的模樣。他端著一杯溫水,坐在了靠窗的軟榻上,‘呵’唇邊勾起一絲笑意,笑誰呢,笑自己的頹敗?笑時間的差強人意?還是笑命運的機會弄人?

這般好的光景啊,自己曾那麼多次,那麼多次的幻想,她在,陽光在,那就是自己最為渴求的未來。

可是而今。

錢非凡伸手撫弄了一下璀璨斑駁的光影,笑意漸濃。

而今山在,樹在,柔風在,大地在,日月星辰都在!可偏偏!偏偏只有她不在!

嫌隙

就這樣,從拂曉到日薄西山,一個晨昏醒來了又落下,夜幕逐漸籠罩了這個繁華喧囂的城市。錢非凡仍舊一動不動,不吃不喝的坐在了沙發上,彷彿這個世界的一切已經全然與他無關。嬤嬤來叫了他好幾次,可他仍舊無動於衷的坐著。老嬤嬤沒了辦法,只好打了電話通知錢家的老爺子。這樣的戲碼最近總是不斷的上演,他折騰自己的身體,錢父再回過頭來折騰他身邊的人。

“舅舅,嬤嬤做了香糕……”小小的人兒踮著腳尖,手裡舉著塊糕點,一蹭一蹭的往他嘴邊送。一塊香軟的芸豆甜糕,被白嫩的小手緊捏的有點變形,這孩子偏偏這般執拗,一定要坐著的大人吃下了東西才算數。

“舅舅……”小傢伙委屈的嚷了一聲,眼眶中的水珠若隱若現,似乎下一秒就要滾落下來。老嬤嬤在一旁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哄著孩子進了房間。

到了七八點鐘,錢老爺子還沒回來,倒是陳醫生帶著護士先到了。陳醫生一進門,就看見了雕像一般木訥的坐在沙發上的錢非凡,他開啟了隨身的醫療箱,隨口問道:“非凡今天吃東西了沒有?”老嬤嬤神色有些黯然,連同說話的語氣沮喪了起來:“沒呢,光是早上喝了岑小姐熬的粥,昨晚上也滿打滿的算是吃了小半碗的飯。”

陳醫生看著那個好像喪失了生命力的青年,心裡一陣苦澀。非凡是他看著長大的,和明珠的溫潤嫻靜比起來,這個孩子更加朝氣蓬勃一些。都說商人重利輕離別,可是非凡沒沾上一絲一毫這樣的味道,雖說平時說話行事雖說茹莽了些,但是心地終歸是善良的。

他還記得那年非凡才四五歲,跑到了他的診所玩。私人的診所,接待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結果那天不知怎麼來了個求醫的婦人,捂著腫的跟饅頭似的半邊臉,聲聲哀求著醫生一定要給她看看。

行了這麼多年的醫,見多了生死離別,也看慣了所謂的人間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