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渴求的光華,這般夢境一般的場景,卻是讓他心中鈍痛,苦意上泛。
眸子裡閃過悲涼的神色,他低著頭,不敢多看岑藍纖細的背影。成年後他有過許多長風流旖旎的豔遇,那些個嫵媚妖嬈的女子在夜夜歡愛後始終面容模糊。是她,也只有她,在自己漫長的記憶長河裡明明不滅,以至於她現在任何一個轉瞬低眉間的回首,都能叫自己再次心如絞痛。
“你說,我們這樣,有沒有一點像是夫妻?”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帶著溫柔,帶著迷茫。岑藍回過頭看了看倚靠在櫥櫃邊上的男人。是的,男人,現在的錢非凡身量挺拔,眉目溫和卻不失防範,遠遠的看著,已然是一個成熟男人的模樣。
岑藍心中有些尷尬,儘量找了個歡快的話題說著:“別愣著了,飯都好了,趕緊去洗洗手準備吃飯吧。”大廳裡傳來孩子歡呼雀躍的聲音,窗外聲聲的蛙鳴更是此起彼伏,錢非凡看了一眼岑藍,一言不發的轉身走到了餐廳。
餐桌上多了個孩子鬧騰,兩人間的尷尬的氣氛也緩和了許多,岑藍端著碗澆了雞湯的米飯,哄著孩子慢慢的吃著。錢非凡坐在餐桌一角,一下下的撥動著盤裡的蔬菜。
“要是時間真的倒流,那就回到上次你給我做飯的時候好了。”他沒頭沒腦的這麼說了一句,心思不知道是飄到了哪裡。岑藍不敢看他,手裡緊緊捏著青瓷的方碗。
好不容易一頓飯吃完,又陪著孩子玩耍了一會,岑藍已經累的腰都挺不直了。錢非凡看在眼裡,適時的叫了嬤嬤帶著孩子回房睡覺。終於得了個喘息的時間,她鬆了口氣,坐在沙發上端著杯紅茶慢慢的喝著。
可這樣寧靜的狀態沒持續多久,岑藍就覺得肚子開始隱隱約約的脹痛,身下一片潮溼溫熱的感覺,她臉一紅,知道是好朋友來了。自從喝著中藥調理以來,每月的信事反而變得不大準時,來量也比從前大了許多,為此她專門去問了醫師,得到的回答是內分泌調和,排出身體淤血。
岑藍有些忸怩的站起了身,開口問道:“非凡,衛生間在哪裡?”錢非凡看著她染了紅暈的臉頰,心裡猜到了幾分,手指往大廳右側一指,答道:“在哪邊。”
等她好不容易將突發狀況完畢,走出衛生間的時候,卻發現原本在大廳裡看著報紙的人早換好了衣服,手裡拿著車鑰匙正準備出門。她有些奇怪,問道:“大晚上了,你要去哪裡?”錢非凡的臉紅了紅,悶聲悶氣的說道:“家裡沒你要用的東西,我出去買。”
楓山別墅離市區足足有個把小時的路程,現在又是晚上,來回更是不便,岑藍心裡一暖,眼裡泛出一絲溫柔神采:“我隨身帶著,你別出去了。”
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眼前的男人像是洩了氣一般的沮喪,錢非凡自嘲的笑了笑:“呵,是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我都沒機會為你做?”他將車鑰匙丟到了一邊,神色頹唐:“你總是嫌我小,嫌我不能被倚靠,可是你呢,你有沒有給我過這樣的機會,就算一分一毫也好。”
“電視劇上不都這麼演嗎?男主角半夜裡跑出去給他的女人買吃的買喝的,一個大男人就算拎著一大袋衛生棉也不覺得丟臉。等到他傻兮兮的回來之後,女主角一定會被感動的一塌糊塗,之後便愛的死去活來,恨不得立馬以身相許。”錢非凡的口氣戲謔,眸子裡卻沉沉浮浮的飄著散不開的水霧,“你看你從來不給我這個機會,怎麼就確定我做的一定沒有顧卿恆好。”
岑藍呆在了原地,一時之間找不到話來搪塞。兩人就這樣對視了良久,半響後,錢非凡撇了撇嘴,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隨手翻出本雜誌,說道:“我看會書,你先上樓休息吧,樓梯轉角第二間房。”
她如獲大赦,朝著沙發上翻著雜誌的男人道了聲謝,徑直的上了樓。
房間很大,床鋪早就整理的妥當,岑藍累了一天,洗漱之後就直接癱在了床上。在此之前她從不覺得同錢非凡的相處也會變得這樣微妙,就彷彿前日他明明還是回憶裡那個少年的模樣,可是轉瞬到了今日,他就長成了一副成熟男人的風骨。岑藍心裡嘆了氣,對於他,只能是虧欠了。
這麼翻來覆去的想了好半天,原先的睡意也消磨了大半,正當她想起身去廚房倒杯溫水喝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了開鎖的聲音。岑藍心下一緊,慌忙閉了眼睛佯裝出一幅熟睡的模樣。
錢非凡推開了門,黑暗裡的他,神情朦朧,面容模糊。站在了門口許久,醞釀了一次又一次的勇氣,終於,他慢慢的走向了床頭。
岑藍不敢睜開眼睛,怕面對,怕言語,怕他悽清的目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