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氣,說不上是為了岑藍,還是為了過去也窩囊著的自己。
岑藍第一次看到這樣劍拔弩張的秦彥書,即使是當初在學校時那樣的難堪,他也能夠維持著表面的風度。可是今天的他揍起人來一點都不含糊,拳拳要害,方才還狐假虎威的小黃牙現在只有求饒的份。她心裡湧起了巨大的喜悅,只覺得方才受的委屈被秦彥書的這一頓拳打腳踢完全的安撫了下去。他是為了她才動粗的,或許在他心裡,自己也不是那麼的一無是處!
完事後,秦彥書一把拉過岑藍,公交車上的人被這一幕震驚了,半響後才開始議論紛紛。她的手被他牽著,臉蹭的一下紅到了耳根,
“那……那個……保溫盒……還在車上……”
岑藍緊張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心裡只覺得甜蜜,任由他拽著自己的手,往醫院的方向走去。
“什麼湯?”
秦彥書口氣仍有些不悅,他很是疑惑這個被自己拖著的這個女人,為什麼她看起來居然還有那麼一些的歡快。
“啊?”岑藍被秦彥書問的有些轉不過腦筋,恍惚了一會才急急的說,“白果豬蹄湯……用眉夾拔了一小時的豬毛,還熬了三個小時的呀,我去拿回來!”
她還真準備掉頭奔回站牌處了,秦彥書長手一撈,又將她拽了回來。
“別了,就當送給那小子補補身子吧,免得那麼不經揍!”
他居然有點想笑,眉毛都略微的上揚了,岑藍長得不算美,不記仇又總是犯迷糊,可就是那種溫暖和善的感覺,是自己這麼些年都不曾遇見過的。
公交車事件之後兩人的關係更顯得融洽,秦彥書往醫院跑的時間更多了,每次岑藍總是比他到得要早,有時候是陪著秦母在花園裡散步,有時候是坐在床頭為秦母念報紙,又或者有時候,她什麼事也不做,就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發呆。
她的面板帶著些透明的白,睫毛很長,低低的垂在眼瞼上。鼻頭有些圓,又總是愛臉紅,說話時候的眸子就跟麋鹿的一樣,帶著幾分羞澀和靈動,看上去還友幾分孩子的稚氣。
秦彥書有些迷戀,總覺得她很面善,可又說不清是在哪裡見過。後來知道岑藍也是H大的學生,心裡有些恍然,卻又升騰出一種恥辱的感覺。
張歆芮永遠是秦彥書心中的一根刺。
那時候的自己,雖出身貧寒,但也意氣風發、躊躇滿志。愛上張歆芮不是沒有理由,她年輕、漂亮、驕傲、張揚,高興的時候恨不得將心掏給你,生氣的時候又總是讓人揉斷愁腸。同她在一起,能夠體會到愛情的那種跌宕起伏,會有驚喜,會有浪漫,也會有歇斯底里,會有痛心疾首。她滿足了秦彥書對愛情的所有理想,甚至於贏得她家庭的賞識,從而一步登天。
他是愛張歆芮的,但這種愛並不僅僅是對她,倘若出現了另一個這樣的女孩子,自己也一樣會被吸引,會靠近。所以在張歆芮告訴他,她有了孩子的時候,自己的第一反應不是責任,而是逃避。
他對她的愛,還承載不起悠悠歲月的考驗。
這場感情中,沒有贏家。秦彥書為了他的一時衝動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而張歆芮,也會在今後的人生裡,蒙上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
情迷
秦母對岑藍越來越歡喜,一日見不到就嚷嚷著要打電話再聊幾句。岑藍也愛聽秦母嘮嗑,聽著秦彥書從小到大的那些事,她覺得自己正在用一種微妙的方式參與他的整個生命。
“姑娘啊,你別笑話我,我年輕時候也是個吃不得苦的人啊!”秦母的神色有些嚴肅,口氣中帶著一些凝重。
“我嫁給彥書爸爸的時候,他雖然認識幾個字,算是我們村的秀才,但是真的窮啊!那會兒我們村時興女人去外面打工,你也聰明,我就不多說啦,那賺的都是皮肉錢啊。”
秦母的眼圈有些紅,本才五十靠邊的年齡,卻看著尤其蒼老。她握著岑藍的手,有些傷感的繼續說著:“我也心動啊,真想跟著去外面見見世面,彥書的爸爸怎麼勸都全不住我。後來我直接收拾了包裹,準備找個天好的日子就跟著村裡的女人一起出去了。結果那天,我一邁出門檻,就看見我兒子趴在籬笆上,眼珠子眨都不眨的盯著我的房門。看見我出來了,他猛的一個撲子就抱著我的手,直對著我嚎。這麼多年啦,我還記得,他那會一邊哭一邊對我說‘媽!媽你別走,爸賣餅子賺錢,我大了也賣餅子,賣很多很多錢!——我都給你!’”
秦母抹了抹眼角,一想到自己的兒子,從小吃了那麼多的苦,卻又這般爭氣,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