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帶些奇異韻味,疏真略一抬眼,卻見她綻出一道溫柔的微笑,在這破舊漏風的帳篷中,顯得格外恬靜安詳——
“待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您都不要出聲!”
下一瞬,她蹲下身,吃力地抱起疏真——用盡全身力氣,朝著帳角那一堆高高疊起的破衣垢被走去。
疏真被放進這一堆亂布破絮中,可霓胡亂除下了她身上的錦衣重緞,一件件套在自己身上,隨後,在她身上又堆了一堆滿是汙垢的破衣,那濃重的血腥味,顯示這是從女犯屍體上剝下來的。
重重垛起的布絮讓疏真有些胸悶,她張口欲問,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到近乎微弱,可霓的微笑透著布料,瞧著越發模糊,越發詭譎。
過了幾瞬,便有粗魯男聲由外而入,隨即,便是可霓的驚呼怒喝聲,以及男子狂肆的大笑聲——
“別在軍爺我面前擺你這京城閨秀的臭架子!進了這紅帳篷,你們就是專供大軍享受的營妓!”
隨即,便是衣料被撕的裂帛之聲,透過朦朧的布匹,但見可霓的身影,在幾條粗壯大漢的逼近下,終究無力掙扎——
眼前的一切……都染上了一片鮮紅……疏真睜大了眼,卻喊不出任何聲音。
雪白的肌膚在油燈下無聲地掙扎扭動,就算再多暴虐,卻也聽不見可霓的叫聲——疏真心中無比清明:她是不想讓藏身角落的自己擔心難受!
**虐語的喘息聲在耳邊迴響,那交疊的軀體在眼前湧動,眼前的鮮紅在油燈下靜靜蜿蜒流淌,鮮明妖豔,銘心刻骨!
當一切都平靜下來的時候,卻聽一聲急促的喊聲——那是可霓的慘叫,痛到極致的一聲!
一個大漢提起褲子,正獰笑著,將短刀刺入可霓裸露的胸膛——
“京城那邊有貴人吩咐下來了,讓我們好好玩過之後,便一刀殺了你!”
他緩緩的拔出刀,無視正在抽搐冒血的軀體,挑起了那件金縷華緞,“看這料子,你真是大官家的小姐?”
可霓全身抽搐著,鮮血噴射如泉,那樣的血色,映入疏真眼中,便成這一生一世也不能忘卻的夢魘!
疏真喉嚨荷荷出聲,卻喊不出任何一句,她的左手筋脈已斷,竟是連爬出這一堆亂帛也不能!只能眼睜睜看著這群兵痞嬉笑著離去!
好一陣,她翻滾摸索著爬出布堆,卻也只趕上可霓最後的一道笑容——
那笑容恬靜明麗,聲音也弱不可聞,卻是一字一句,都刻在她的心中,“主上……你要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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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雪寂
風吹入帳篷,最後的油燈火花,終於也悄然熄滅了,萬籟俱靜中,只剩下風雪的呼嘯聲,浩然席捲到天之盡頭。
雪屑撲打在臉上,那般麻木冰冷的痛,讓眼前一片模糊,惟有那血色如魘如癲,蜿蜒彌散,眼前的一切,都彷彿只是幻景。
疏真單手撐地,麻木受創的右手僵硬伸出,緩緩的,緩緩的,終將她滿面血汙抹去,那抹平靜的微笑,只固定在氣絕身亡那一刻。
“呵呵呵呵……”
疏真將臉埋在塵土之中,許久,不哭不喊,隨即,卻笑得雙肩顫動,禁不住又咳嗽起來——
老天,這就是你給我的宿命嗎?
但是可霓何辜,竟會是這樣的慘烈結局?!
“可霓一向憫弱惜苦,昔年在亂軍之中,她曾救過無數百姓孤兒……蒼天,你這般錯勘賢愚功過,也配為天麼?!”
她黛眉怒顫,伏在地上低喃道,聲音雖弱,其中的激越悲憤,已非言語可表!
冰冷的軀體無一絲遮蔽,漸漸在眼前冰冷,疏真咬緊了牙,顫抖著手替她把那一件件金縷華裳穿上,最後,視線停在那青紫滿是水泡的雙足上——
天朝的習俗,死者入葬之前,定要衣冠鞋襪端正,光腳走在奈何橋上,是要被岩漿燙紅烙印,下一輩子也是悽苦。
毫不猶豫的,她將自己腳上的玉紋絲履脫下,替她輕輕穿好。
鞋尖上繡紋繁麗,一對鴿卵大小的明珠在她的細細擦拂下,光芒熠熠——她輕輕撫摩著,想起當初蕭策於戎馬倥惚之間,為自己及笄之禮苦尋到這一對明珠,最後竟被自己縫到鞋尖!
那時征戰正熾,;在短暫的花月旖旎下,自己是如何笑著對他解釋的——
叛軍不知何時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