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哪怕是日日相見,卻也是形同陌路。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絕對是世界上最難捉摸的東西,而且也是毫無道理可言的。
甚至於連賀一鳴本人也是有些奇怪,自己所做的事情,確實是有些不太理智。只是,若是事事都要考慮後果,那麼活著也太過於無趣了。
在成傅的隔壁一席之上,是二位面目英俊的男女,他們的年紀看上去也不過二十上下,容貌有著幾分相似之處,身上卻帶著一種雍容華貴的氣息,令人不敢逼視。
賀一鳴的目光落到了他們二人身上之時,這二位同時在席上微微躬身。
這二位的身份雖然高貴,但是在先天強者的面前,他們可不願意失禮,更不願意因為一點兒小事就莫名其妙地招惹到先天強者的反感。
一道清脆的鐘聲悠然響起,隨後一位身著華服的老者在數人的簇擁之下從後殿走了進來。
當他出現在大殿中之時,除了三位先天強者之外,大殿中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包括那二位年輕男女也不曾例外。只是,與其他人跪拜行禮不同的是,這二位僅僅是彎腰問候罷了。
這位老人並沒有立即坐定,而是率先來到了水炫槿的面前,歉意地道:“叔公,這幾位是來自於開嶸的成傅大師,以及三皇子殿下和五公主,他們無論如何都想要見您一面,所以只好勞動您的大駕,還請叔公見諒。”
水炫槿微微一笑,道:“陛下,能夠見到開嶸的皇室和護國大師,也是我的榮幸,您多心了。”
賀一鳴自然知道,這位就是天羅國的當代國主於瑞培了,只是沒想到以國主陛下之尊,卻對水炫槿如此尊敬。
不過轉念一想,頓時瞭然,水炫槿是前幾代國王的過命交情,後半生幾乎都居住在天羅國都,這些國王什麼的,可以說都是他看著長大,這種關係自然遠非其他的國主和護國大師之間能夠比擬的了。
於瑞培見過了水炫槿之後,目光落到了賀一鳴的身上,立即是盪漾起了真心的笑容,道:“賀大師,能夠請到您的大駕,真是我國之幸事啊。”
賀一鳴微微彎腰躬身,道:“陛下,您太誇獎了。”
在面對一國之主的時候,賀一鳴還不能象水炫槿如此坦然和倨傲。畢竟,人家二百多歲的年紀擺在這兒,相比之下,年僅十六的賀一鳴的底氣就薄弱得多了。
於瑞培並沒有與賀一鳴過多的糾纏,他隨後又向開嶸國的三位貴賓問候,接著下令奉上酒水菜餚,同時還有歌舞助興。片刻之後,場中的氣氛頓時是熱鬧了起來。
這一次能夠來到大殿陪同的,都是天羅國中有名有姓的人物,他們代表了這個國家的最頂尖的存在。
以賀一鳴的身份,本來應該是獨居一席,但是當他和水炫槿執意坐一起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哪個人有膽子提出異議。
席中,賀一鳴時常可以感受到一縷灼熱的目光朝著他們的這一席瞥來,這道目光猶若實質,似乎是想要將他們這一席看穿看透。然而奇怪的是,這樣肆無忌憚的目光之中卻並沒有敵意和挑釁的感覺,只是讓他感到了萬分的鬱悒而已。
眉頭微微地皺起,賀一鳴輕聲道:“水兄,那個成傅究竟想要幹什麼?”
水炫槿哂然一笑,道:“他想要看看老夫,是否真如傳聞中的那樣大限將至了。”
賀一鳴一怔,道:“難道他沒有看出來?”
水炫槿失笑道:“當然沒有看出,除非是真正的動手一戰,否則老夫穩坐於此,又有誰敢輕視。”
賀一鳴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水炫槿微笑著道:“不過說也奇怪,與你初見,我卻可以感覺到,你已經看出了我的身體不適,莫非你修煉了什麼奇異的功法麼?”
賀一鳴苦笑連連,道:“水兄,實不相瞞,我並沒有修煉什麼奇異功法,但就是能夠感應到在你的身上,生命似乎在不斷地流逝,所以當時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水炫槿面露驚訝之色,搖頭長嘆,道:“原來是天賦異秉,真是令人羨慕。”
賀一鳴卻是心知肚明,這種敏銳的感覺,肯定與那日的湖底奇遇有關了。
豁然,水炫槿無奈的輕嘆聲傳入耳際:“成傅今日未曾看透我的虛實,只怕日後還會有麻煩,真是令人頭痛啊。”
賀一鳴看著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心中突地湧起了一陣強烈的情緒,想要將護國大師之位應承下來,但話到嘴邊,終於是控制住了,只是心中卻多了一份不為人知的感慨。
第七十二章 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