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也許千年,洛雲瑛的眼裡漫上溼意,齊修遠溫和的眸光亦已似火般灼熱。
火焰灼痛了洛雲瑛的心,他看來不生她的氣麼?這是為何?
兩人悽悽地對望許久,洛雲瑛站了起來,一言不發離開櫃檯,推開通向後院的門走了進去。
齊修遠默默地跟在後面,兩人在芙蓉花枝下站定,一時相對無言。
他不生她的氣,再想想這房子的來路,什麼都是剛裝修好的,洛雲瑛突然間明白過來,這房子是齊修遠聽她說了要買房子後就買下了,只是靜悄悄地佈置了打算給她驚喜的,那日只是假借鄒天澤之手交給她罷。
否則,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房子店面什麼的都按她的想法來。
洛雲瑛心頭五味俱雜,嘴唇蠕動,半晌道:“謝謝你為我弄的這房子。”
“瑛瑛,咱們之間陌生到需要說謝謝了嗎?”齊修遠忽地笑了,眼裡卻沒有笑意,悲涼的味道傾洩而出。
洛雲瑛怔了怔,咬了咬牙道:“那日你也什麼都聽到了,我……我喜歡的是飛揚哥哥,我之前是在騙你。”
“騙我?我走了後痛哭了一天絕食了兩天?這也是為了騙我?”齊修遠捧起她的臉,唇角銜著似有若無的淺笑:“瑛瑛,
別折磨自己了,天澤去找你,什麼都看到了,他說你對我絕不是無情。”
“跟鍾媛媛所謂的親事,是你讓寧叔故意說出來刺激我的?”
“嗯。瑛瑛,我這麼多天沒來找你,就是想給你時間冷靜,別再嘔氣了,我們成親吧。”
他的聲音溫…柔緾…綿,層層迭迭的柔情將洛雲瑛包圍,洛雲瑛一陣恍惚,然而枝頭的落花將她震醒,今日越是情深,他日的風刀霜劍更加難以忍受。
“我若是與你成親,我們居於何處?”
“自然是我家!”齊修遠奇怪地看她,略頓了頓笑道:“你喜歡這房子是不是?我們有時間也可過來小住一兩天,這房子你以後也不用付銀子給天澤了,給了他他還要還給我,自家拿自家收。”
他說到此處覺得好笑,唇邊的笑意擴大,洛雲瑛心頭卻涼了半截。
自然是我家。他毫不猶豫地說出,毫無轉圜的餘地,他爹孃對自己的態度,他不可能無知無覺,可是從沒考慮過別府獨居。
是了,怎麼可能,他是獨子,又是孝子,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女人不要爹孃。
洛雲瑛低笑,笑了許久,在齊修遠驚疑不定時,湊到他耳邊低聲道:“這許多年,你怎麼還是這麼相信我?我前晚與飛揚哥哥成了好事了,你這會還認為我喜歡你嗎?”
他風塵僕僕,看樣子剛從濟清回來就過來了,想必是聽鄒天澤說了那晚之事。洛雲瑛不信他就真的什麼都能包容。
齊修遠看她,神色卻是自責多於憤懣。他把她摟進懷裡,輕輕地撫著她的背,柔聲道:“瑛瑛,這不是你的錯,我聽天澤說了,我不會放過杜飛揚的,必為你報這個仇,你不要放在心上。此事不要聲張,我們洞房時,我會想辦法掩飾過去。”
他竟連這個也能包容!洛雲瑛僵住,猛然間想起,這身體跟杜飛揚成親過,齊修遠早就沒指望她清清白白了,雖然後來蕭師爺說過這具身體是清白的,可他受過考驗打擊,自然能承受。那什麼洞房之夜要掩飾,可能是電視劇那樣,要放什麼白綢,第二天交給齊白氏查驗。
“手還疼嗎?”齊修遠這時拉起她的手,在手腕上輕輕揉搓。
那上面的紅痕過了這兩天,已是消退了,洛雲瑛看他揉腕的動作,抖然明白他的自責從何而來,看來鄒天澤告訴他的是自已被用強了。她覺得好笑又可悲,為齊修遠,為自己。齊修遠誠如鄒天澤所言,是世上難得的痴情男子,過了這個村沒有那個店。如果沒有鍾瑛瑛的身體時常出來搗亂,她或許願意賭一賭的,不過這許多難以捉摸的意外加在一起,明知嫁給他是兩人都痛苦,那又何必呢。
“齊公子,瑛瑛喜歡的是飛揚哥哥,請你以後不要來找我。”她
甩開齊修遠的手,冷冷地開口。
她紅唇緊抿,眉眼間是認真而決絕的神情。
齊修遠愣愣看她,須臾,目光凜然一閃,素常溫和親切的眸子,突地聚滿陰霾,他死死地握住洛雲瑛的手腕,粗魯地狠狠掐住,咬牙切齒道:“你喜歡杜飛揚那一套,是不是?”
洛雲瑛尚未回神,已被他拖進房間。
這房子本來就是他買的佈置的,他自然知道洛雲瑛住哪一間房。一路上洛雲瑛想掙開他,卻根本掰不動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