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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呆了好一會,楚玉才很珍惜地將手環放進懷裡,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動作,容止眼中閃過一絲有些古怪的笑意,轉眼間又恢復如常。

楚玉以為容止提早發現了馮太后地計劃,從平城趕往洛陽,再順路找過來,至於獲得手環,她也只當容止用了詭計,全沒想到平城那邊,容止竟然已經是一敗塗地。

楚玉等人從另外一條道,容止與楚玉在當頭並肩走著,兩個人地手彼此交握,好像再也不要分開一般,然而走到了山下,楚玉卻停下腳步,抽出手來,對容止笑道:“你什麼時候回平城?”

容止也慢慢地收回手去,他眼波柔和如水,就只那麼笑吟吟地瞧著她:“你隨不隨我一道走?”他目中少有如此真切地溫柔袒露,只等著她一個回答。

看著他,楚玉幾乎差一點便要答應了,可是她始終有拋不開的顧忌,方才死去地人,從前死去的人,容止的一貫手段作風……這些,都是橫在他們之間,如何也不能拋開的障礙。

所以,她只是低下頭,最終避開了他的邀請:“不。”

寒風如刀,凜冽而過。

道不同,不相為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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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一章 鳳何以囚凰(下)

寒風凜冽而過,吹起地面上的殘雪,覆蓋在花錯的紅衣上,越積越多,漸漸地就要將他掩埋。

然而就在這時,有人走過來,看到雪中露出來的半張青白臉孔,發出驚疑之聲:“是他?”

那人上前探了探花錯的呼吸,意外發覺他還有微微氣息,連忙將他從雪裡拉出來。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站在湍流的江邊,楚玉低聲道。

此處水流甚急,不時有岸邊的冰雪被滔滔流水帶走,在江水之上漂浮幾個來回,便如泡沫一般散開來。

容止已經送到了地方,江邊水勢較緩之處,停泊著一艘大船,船上水手護衛齊全,是容止為楚玉準備來用以上路的。

此番分別,容止會回平城,而她則要去往與他相反的方向。

這個冬天好像十分漫長,漫長得讓人有一種春天永遠不會到來耳朵錯覺。

楚玉心中惻然,她心知自己舍不下容止,可是卻無論如何也不想跟著他一道走,看容止秀美絕倫的容顏依舊從容漫然,彷彿她的離去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影響,她禁不住暗暗有些氣惱:他難道就不會多說些好話留一下她?

這個負氣的想法一出,楚玉又禁不住自嘲:她到底在期待什麼?既然知道結局不能改變。容止也不會多費那些氣力。

他本就是這樣地人。

容止望著楚玉,他漆黑如墨的眼眸地氤氳著誰都看不懂的情致,脈脈的眼波便是這冰天雪地裡唯一的暖意,他微微笑著,很是悠閒安適的,只抬手給她理一下被風吹開些地髮絲。他的手指白得幾乎透明,動作亦極溫柔,彷彿拈著一片稍一用力便會破碎的雪花。

他梳理了她的頭髮,手指又緩緩滑下,指側緩緩地撫過冰涼的臉頰,好似流連不捨地,親暱地反覆摩挲。

被他這麼摸啊摸啊摸的,楚玉的那點兒惻然很快就煙消雲散,全轉化成了不好意思。被摸過的地方好像一下子燒起來,她眼光飛快地朝旁邊瞟一下,抬手擋容止繼續摸下去,壓低聲音,紅著臉悄聲道:“有很多人在看啊。”

容止很順從地停了下來,但目光依舊溫柔地徘徊在她臉容上,好像要將這個模樣深刻地記住,他低聲說:“你讓我再看看你吧。今後或許便看不到了。”

聽著他低低的聲音,楚玉有點心軟。猶豫片刻後道:“你,你今後也可以來看我啊,反正我身邊都是你地人。你也應該知道我身在何方,偶爾見一兩面,也是可以的。”

容止沒有回答,只無聲地笑了笑,道:“公主此去。一路保重。”

楚玉沉默片刻。點了點頭,道:“再見。”她牙一咬心一狠。還是轉頭朝船上走去,甲板上,桓遠已經在等她。

容止帶來的所有人手,都跟著楚玉上了船,船開動之際,楚玉回頭看去,卻見容止孤伶伶一個人站在江邊,他蹲下身,捧起一堆冰雪覆在臉上,再抬起臉來時,依舊是容色如雪,神情高雅,那種冰雪般的卓絕與無情,一直以來都讓她又愛又恨,牽掛不已又惱怒不已。

楚玉站得有些遠,角度亦偏了些,因而並未瞧見,那些自容止指間漏下的白雪之中,沾染著點滴觸目驚心的紅。

眼看著船順水而下,漸行漸遠,容止蒼白的嘴角終於綻出一抹飄渺的笑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