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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部分

2000萬,現在竟然直接翻了5倍。

周赫煊說:“一億美元可能有些苦難,但八千萬還是有可能談下來的。”

陳光甫豪氣道:“我管他那麼多,等談判重新開始時,我張口就要他1。5個億,能借來多少是多少。”

“你厲害。”周赫煊由衷道。

周赫煊和陳光甫都沒有預料到,他們這樣做,不但提高了桐油貸款,更延長了桐油借款合同。導致本該只採購22萬噸桐油的貸款合同,一下子變成40萬噸,而國民政府直到1943年初才敢對桐油進行統購統銷。

中間憑空延長的一年半時間,成為中國桐油發展的黃金時期。因為那時市場價格已經恢復正常,並且漲得比戰前還高,而國民政府又不敢出面壓價,讓中國桐油從業者活得非常滋潤。

無意間,陳光甫做出了最好的選擇,讓國黨那幫清貴們少吞了無數民脂民膏。

幹得漂亮!

陳光甫拉著周赫煊商量談判手段,胡適的注意力則放到了那些書稿上,他順口問道:“明誠又在寫什麼書?”

一旁的拉貝回答說:“《南京大屠殺》。”

胡適點頭道:“聽說南京有上萬無辜者遇害,這種暴行是應該寫出揭露!”

“不止上萬,”拉貝沉痛地說,“經過我們的整理推測,南京的遇害者,至少在20萬人以上,甚至更多!”

“20萬!沒有搞錯吧?”胡適瞠目結舌。

拉貝指著旁邊大量的一手資料:“你自己看吧。”

胡適首先看的是照片,越看越憤怒,不可自制地踢翻椅子,爆粗口:“幹他孃的小日本兒,豬狗不如啊!”

856【文人】

自五四運動以來,胡適的表現都是謙謙君子。被人當眾挖苦唾罵,他也能笑臉以對,而此時終於失態罵了髒話。

周赫煊終止了與陳光甫的對話,回頭問胡適:“適之兄,你還主和嗎?”

胡適死盯著那些大屠殺照片,搖頭道:“抗戰猶有一線生機,求和必然萬劫不復。四萬萬國民,若是舉手投降,則悉數淪為待宰之羔羊。”

“很好,你終於想通了。”周赫煊欣慰道。

後世罵胡適的人很多,原因即為主和。然而主和者並非胡適一人,學術大牛陳寅恪和吳宓先生,他們在抗戰初期也是主和的。

在學術界,這份主和名單可以排很長。比如北大校長蔣夢麟、北**學院教授周炳琳,還有蔣廷黻、陳之邁等等等等,那是數也數不清。

而國黨的高官群體當中,汪兆銘、孔祥熙、張群、居正、于右任、陳立夫、閻錫山、徐永昌、王寵惠、陳布雷、魏道明,這些人要麼主和,要麼傾向於妥協。

你敢相信?大名鼎鼎的陳寅恪先生,曾親口說過這種話:“抵抗必亡國,屈服乃上策”。

這兩句出自吳宓先生的日記,是七七事變爆發後的第七天,兩人飯後散步閒聊時說的。陳寅恪認為,拱手讓出華北而求和,還能保住華南以偏安,將來或許可以漸漸恢復國土。若戰則全域性覆沒,中國永亡矣。

以至於常凱申在南京淪陷後,在日記當中感慨道:“文人老朽以軍事失利皆倡和議,高階將領皆多落魄望和,投機取巧者更甚……近日各方人士與重要同志,皆以為軍事失敗非速求和不可,幾乎眾口一詞。”

在軍令部長徐永昌看來,公開主和者其實有限,更多的是隱性求和者。因為公開主和會被罵漢奸,所以官職越大、全力越盛的人,往往口是心非,高呼抗戰而傾向妥協。

甚至在徐永昌的眼中,擁有軍事實力的地方首腦,在劉湘病逝以後,只有共黨和桂系才是真正的主戰派,其餘皆心懷叵測。

所以在抗戰之初,常凱申是非常孤立的,靠著乾綱獨斷才把中國拉上了抗日的戰車。

正因如此,汪兆銘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從1938年冬開始走上公開求和的道路。他覺得自己能一呼百應,然而真正的實權人物卻不跟著他混,身邊追隨的盡是些政治失意者。

當時的輿論風向是:戰敗可諒,言和有罪。

對於汪兆銘的“豔電”,雖然有無數人破口大罵,但卻不乏同情和共鳴者。因為他們也是這樣想的,只是汪兆銘當了漢奸,而他們不敢當漢奸而已。

即便到了1939年夏天,這種軍政官僚整體趨向於妥協的情況都未改變,國黨中央黨務秘書王子壯在日記中寫道:“……憑心論之,目前能以支援大局,堅決不撓者,亦似只有彼(老蔣)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