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何時才能完全擁有你的真心?
鳳弦看似平靜每日應付飛鸞,實則暗自焦心如焚。太子登基之日近在眼前,身邊白日黑夜,明裡暗裡有人盯著,根本無法與四殿下的人聯絡。經此一鬧不知官家的病是否加重?大臣們能信服一直以呆傻示人的四殿下嗎?一旦舉事失敗,腥風血雨在所難免。莫說四殿下性命堪憂,便是官家……自從知道事情的真相,乃至兄長自盡,鳳弦除了震驚便只剩下了恨,卻從未想過要將飛鸞置於死地。果然到了那一步,我能下的去手嗎?兒時的畫面與如今的情形,輪番在他腦海出現。甚至幾次夢到,自己揮劍貫穿飛鸞的胸膛。噴射而出的血,化作瀰漫不散的紅霧。四周的景緻一片朦朧,唯有那雙被血霧薰染成淡紅色的桃花眼,漸漸失色的薄唇,越發清晰的呈現在眼前。耳邊聽他一聲聲喚著“鳳弦”,如同無數把利刃將心割成碎片,彷彿被穿胸而過的不是他而是自己。提劍刺入的恨已蕩然無存,只剩下無盡的痛絕。原以為會與你做一世的君臣手足,萬不料竟走到了勢不兩立的局面。於公於私,我二人的情份就此盡了。
鳳弦被阻與東宮內,外面訊息不得而知。眼見登基大典一天天逼近,他正盤算著,要冒險去聯絡四殿下的人。不想那日午後,洞天出人意外的,告訴了他一個驚人的的秘密。昨夜,官家同憶昔上林在寢宮憑空不見了。太子又驚又惱,險些將看守的人斬殺。親自入內檢視,懷疑殿中必有密道。眾人找尋了近兩個時辰才發現,龍床之下便是秘道入口。不知是機關損壞或是別的什麼原因,那扇只供一人出入的石門怎麼也打不開。太子盛怒之下本想動用火藥,又恐響動太大惹人懷疑只得作罷。因不曉得那密道有幾路出口,都通往哪裡?又不敢明目張膽的找人。只是官家病重定不會走遠,於是緊著叫人先將各城門守住,凡有車轎經過必要仔細檢視。
鳳弦聽後心上狠狠的跳了十數下,隨即冷笑道:“殿下當我是小孩子麼?寢宮若有密道官家會不知曉?遲到今日才逃走?”洞天壓低聲氣道:“此事小人委實不知。不過,殿下特意交代要瞞住小官人。”鳳弦哦了一聲道:“這卻奇了,你主子要‘特意’瞞著我,你偏偏跑來告訴我。”又冷笑道:“殿下既疑心,要嘛將我逐出宮去,要嘛將我囚與牢中豈不省心?又何必多此一舉叫你來試探?”洞天擺了擺手,雙目直視他道:“我願助小官人一臂之力。”鳳弦哼了一聲,邊走邊道:“懶得同你囉嗦,我自去問殿下究竟意欲何為?”洞天攆上前去,張開手臂將他攔住道:“你何苦壞我性命?且容我說幾句肺腑之言如何?”對於洞天,鳳弦多少還是瞭解一些。此人一貫謹言慎行,因太過謹慎未免顯得有些膽小,今日之舉動完全不似他往時做派。鳳弦何嘗不想要個幫手,只是眼下形勢所迫,一旦錯走一步不知多少顆人頭要落地。也罷,他既要表白,不妨聽他說些什麼再做道理。
洞天見鳳弦轉回身坐下微微鬆了口氣,跟過來低聲道:“小官人不肯信我原在情理之中,只是……只是我若說出一件事,小官人便知我的真心。”鳳弦頷首似笑非笑的道:“左右無事做,只當聽故事罷了。”洞天自那日見過君上後,心意便有些動搖。只是他素來最不齒背主之人,因此舉棋不定。待飛鸞夜審憶昔,時翔為全大義而死。君上不顧病體沉重,親自趕往東宮救人。太子的人對君上執刀仗劍,沒有半分敬意,他這才幡然醒悟。即使太子初衷並不想弒君,然而有些事一旦開始去做,便已經偏離了預先設定的軌道。最後就如一匹脫韁的野馬,再不受任何控制。回想太子今時的所作所為,洞天不免有些寒心。那晚鳳弦不合時宜的出現,莫說太子,便是自己也對他疑竇叢生。觀他素日行止端謹方正,雖年輕卻頗識大義,絕非那起浮浪虛華趨炎附勢之徒。若他此次入宮果然另有目的,我不妨暗中相助。唯有一件,我是太子的人子叔官人必不肯信我。唉,時日無多,只得將那件事說與他知道。洞天本已打定了主意,誰料話到嘴邊又生生哽在喉頭。鳳弦見他眉峰皺緊遊移不定,看神情倒有幾分真。方要催促,只聽洞天自語道:“罷了罷了,日後我自去向殿下領罪!”說著來至鳳弦身邊,壓低聲氣將飛鸞精心設定的圈套和盤托出,比起蒼鸞講的又詳盡了不少。
鳳弦還記得乍聞此言的心情——驚愕失色。或許因為身份的緣故,加上授課的幾位相公,在君上跟前時時對他褒獎,使得鳳弦有些小驕傲。所幸,他尚能看到自己的不足。令他萬分不解的是,自己並非才華橫溢人中龍鳳,怎的便入了太子的眼?甚至為了得到他,絞盡腦汁機關算盡,設下如此歹毒的圈套。芳華畢竟是他的親Xiong…Di,更何況他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