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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鳳簫自然明白藍橋之意,難為他竟能找到如此“絕妙”之人來服侍自己。不過二人既不能言,自然便不會多語倒也清靜。

鳳簫挑了個白玉獅鈕鼎式香爐,將爐中鋪上一層香灰,用灰壓一點一點壓平整。在那十幾個汝窯燒製的,貼著箋紙的粉青色小瓷瓶裡,尋出蟬蠶香粉來。隨後在錦盒中,取一隻萬字不到頭的香拓。猛抬頭,見寒生正看得入神,微微一笑道:“你也想來試試嗎?”寒生不妨嚇了一跳,往後退一步躬身連連搖首。鳳簫不在理他,將香拓放入爐中,擰開瓶蓋用香勺取了少量的蟬蠶香粉,均勻的填埋在香拓的空隙間,再用香鏟將粉末極小心的壓平壓緊。如此繁複圖案的一篆香,便是精於此道之人,也要近半個時辰方能做好。若提起香拓時動作過快,或是手上稍微不穩,下面的圖案便全散架了。疏雨曉得他一時半會兒做不完,輕手輕腳的斟上茶,拉了寒生往屋外廊下坐著。

鳳簫原打算坐香習靜,以求心中片刻安寧。誰知事與願違,越想拋卻煩惱卻越要自尋煩惱。腦子裡平白的想起宮宴那晚,自己正睡得迷糊,父親不知何時潛入了房中。陡然驚醒,不用看也能感覺到那就是他。慌亂中正要高聲叫喊,早被他死死的捂住了嘴,一面在耳邊不住的哀求。曖昧而炙熱的氣息,不斷的噴在自己臉上。鳳簫被他壓得死緊,又羞又惱又是害怕,眼淚不爭氣的直流下來。藍橋亦感到了手上溼溼的一片,那躁動不安的情緒,像被高牆猛地擋了一下。

今晚在宴席上,藍橋見那人舒眉展目笑得格外動人,又與自己合填了一首詞。握著留有他溫度的筆管,竟激動地微微有些打顫,險些在眾人面前出醜。後來見他以茶代酒遙遙向令德舉杯,眼中繾綣之情唯有自己看得明白。

想當年藍橋時任太子中舍人,因文采出眾頗得君上賞識。那時的君上年少開朗意氣風發,又好激辯,時常召臣下在東宮談論國事。先帝深愛此子,因怕大臣們拘束,時常在屏風後設坐聽他們各抒己見。因而,藍橋也得到了先帝的另眼相待。

他父親早喪在家中又是庶子,雖無人刻意欺負卻也不受長輩們重視。今日終遇伯樂,讓自己的才華不至被埋沒掉。藍橋對君上充滿了感激之情,決定誓死效忠於他以報答知遇之恩。

記得那年的冬月初九,適逢藍橋當值。因人年輕染了些風寒也未在意,至午後時便發作起來。等完全清醒過來,一眼便看見坐在床前的君上,正對自己含笑相望。除了受寵若驚感激涕零,他隱約察覺到,還有別的什麼在裡面。當君上的手輕輕按在他的額頭,藍橋慌得合上了眼。幸而正發著熱,便是臉紅也無人看出來。不過君上卻感到了一絲輕微的顫抖,問他是否發冷?藍橋不敢睜眼看他,胡亂搪塞了幾句應付過去。君上體諒他孤身一人在外做官無人照料,暗暗使人將他家鄉的妻子馮氏並老母接入京都。這本是一番好意,可在藍橋看來無疑是當頭棒喝。無奈之下,只得將那胸中幾點火星悉數澆滅,循規蹈矩的守在他身邊。

那一年君上隨先帝閱軍,藍橋亦侍奉前往。他向來有些輕視舞槍弄棒之人,對令德卻有了幾分看中。乃至君上要將他收在身邊聽用,藍橋也是極力贊成的。到後來他的母親病故,藍橋往部裡報了丁優與君上作別,同妻子一道扶靈柩回家鄉守孝三年。

誰知才過一年,便聽說君上領軍平叛,不幸中了奸計墜入懸崖之下。從那一刻起,他平生第一次恨自己為何不是武將?不能在君上最危急之時挺身相助。等他披星戴月的趕過去後才知道,是令德救了君上。而君上早已離開此地,護送和親的公主回京了。

等守孝已滿返回東宮後,君上不僅有了太子妃,有了寵妾。最重要的是,那個叫左令德的小卒竟然站在了他身邊。君上與他來往親密甚至超過了藍橋,看令德的眼神對他來說是那麼的熟悉。因為他也時常在暗處,偷偷的如此注視過那人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藍橋雖然心裡很明白,君上與他二人皆是不可能的。但卻又固執的認為令德鑽了他的空子,因此暗暗的嫉恨起他來。令德對君上有救命之恩,自然不能明目張膽的與他作對。左右對他不服之人甚多,藍橋旁敲側擊的用言語挑撥一番,自有人尋上門去鬧事。若是狹路相逢,必要拱手含笑夾槍帶棒的說上幾句。見令德無動於衷的走開,便暗自替君上不值。如此莽漢連個好賴話也聽不懂,君上究竟愛他什麼?

漸漸的,藍橋察覺君上的笑容越來越少,時常獨自一人在湖畔林間呆坐。昔日,如初生紅日般光彩的少年已不復存在,只剩下無盡的憂愁與糾結,平添了幾分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滄桑之感。

藍橋私下向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