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全給我,你也留一點,你胸口上的那道傷也很重。”
如果說人要齷齪,那任何想法都不會純潔。
趙謙在屋裡一聽,嗯?怎麼著,小尼姑竟然連水徵的胸口都看了,這還了得,他們是降妖捉鬼去了,還是私通偷情去了啊?不得不說趙謙是個淫才啊,不管什麼事,他都能很快的和風月二字扯上關係。
當下臉一沉,高聲大喝:“小尼姑,你給我進來!”
水徵告辭而去,靜月開門進來了。
趙謙一看,嗬,又掛彩了啊,小尼姑身上的僧衣左邊少了半個袖子,下面破了半幅衣襬。臉上倒還乾淨,只是喉嚨那裡有三道不淺的傷口,雖然不再流血了,但從那翻開的血肉中,很輕易就能推測的出,那一抓有多麼的危險。如果再深一點,估計小尼姑就命喪黃泉了。
趙謙看著小尼姑的傷口,不知怎的,心中湧出了一種又酸又痛的悲傷。
就好象在四歲那年,當皇嫂天天只哄著那個剛初出生的兒子,不再抱他時,那種被遺棄的傷心和無奈。
也好象在那個豔陽高照的花園中,皇兄淡淡說“算了,我管你這麼多做什麼,你又不是我兒子,我把你養這麼大,也算還了榮妃的情了”的時候,那種讓他如墜冰窖的寒冷。
趙謙出生後半年,榮妃去世,又過了幾個月,父皇去世。是皇兄皇嫂將他養大成人的。
從懂事起,趙謙就將皇兄皇嫂當成了自己的親生父母,和他們是異常的親近。他從未對他們有過生疏和不自在,一心的想著長大後,如何象一個兒子一樣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
可他的夢沒有持續幾年,四歲的時候,小皇子的誕生,奪走了皇嫂,那個以前屬於自己的溫暖懷抱,徹底沒有了自己的位置,再也沒有向自己敞開過。那一刻,沒有人能夠知道小小的趙謙心中有多失落,有多傷心。
原來,自己到底不是他們親生的,到底還是得不到他們象父母般源源不斷的關愛。
那一年杭州城的冬天分外的冷,小雪飄完下大雪,大雪下完飄小雪。瑟縮在冰冷皇宮那張偌大的雕花大床上,小趙謙攥著榮妃的畫像,整夜整夜的抽噎哭泣。
他的傷心,皇嫂看不見,他的哭泣,皇兄聽不見。他向著孃親的畫像喃喃低語,訴說著自己的孤獨,自己的寂寞,自己的害怕,自己的惶恐,可孃親總是冷冰冰的笑著,連個夢都沒有給他託過。
小小的趙謙,在那年冬天,被整個世界遺棄了。
從那時起,他就不再記得什麼是溫暖了。
小尼姑不會關心人,不會說好話哄趙謙開心。
可趙謙知道,如果他要是有了危險,小尼姑肯定會不顧一切的來救他。不管他多壞,小尼姑肯定不會拋棄他。全世界的人都用謊言欺騙恭維他,小尼姑對他肯定仍是真情真語。在小尼姑身上,趙謙慢慢的找到了真誠,找到了安全,找到了從四歲以後,就再也沒有體驗過的——溫暖。
趙謙不懂什麼是“愛”,在他二十五年的生命中,沒有人真正的給過他關愛。皇嫂養他,是因為在沒有皇子的情況下,只有幫了皇帝的忙,皇帝才能寵她,才能給她權勢。一旦自己生了兒子,趙謙的作用就已經結束了。皇兄養他,是為了報恩,報榮妃的救命之恩。當趙謙長大後,不管他如何的胡來,皇兄再沒管過他一次,而他自己的皇子,卻是不厭其煩的諄諄教導。
他眠花宿柳,他流連風月,他花錢買笑,是買那一夜的溫存,買那一刻,身邊的人帶給他的溫暖。
剛開始是為了添補心中的空白,後來,慢慢的成了習慣,慢慢的就離不開這種追歡買笑的生活了。
他知道那些女人向他笑,給他溫暖,是因為他有權,他有勢,他有錢,沒有人是真正的在乎他,沒有人是真正的愛著他。可趙謙還是離不開她們,還是天天去那種地方流連。他的床上,從來沒有少過女人。
他不願獨處,他不喜歡冷清,因為一旦他一個人睡在床上時,他總會想起那年冬天的寒冷,那種連骨髓都能凍僵的寒冷。
小尼姑對他是和別人不同的,小尼姑的那種關懷,雖表露無多,但卻是從內心發出來的。沒有虛假,沒有敷衍,沒有厭惡,也沒有嘲笑。
從小失去父母的孩子,心思總是細膩又敏感,極度多疑,極易受傷,卻又極易感動。
在與靜月一天天的相處中,趙謙觀察著,試探著,又在慢慢的接受著。
當靜月總是無聲的包容著他的壞脾氣,寬容著他的壞心思時,趙謙自己都不知道,已經有一顆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