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抱拳行禮道:“區區姓馮名略,身患惡疾,不遠千里慕
名而來,拜請先生大安,望先生一展妙手起晚生之沉痼,不勝銘感,可嘆區區起坐不便,不
能全禮,恕罪恕罪。”
神針冷冰木無表情,僅嘴角動了動而已,小童送上錦墩,他自顧自坐下,冷冷地看了看
馮略的氣色,用強而有力的大手把脈,搬了搬馮略的腿部,也不問病疾,目光轉盯住一旁屹
立的中海,向中海上下不住打量,久久方說:“腿股風並非頑疾,只是你們未遇上名醫,拖
廷日久,很討厭。”
馮略深深吸入一口氣,焦急地問:“冷老先生……不知……”
“老夫負責替你治好,你們可在舍下住上十天半月。老夫這兒的規矩,閣下定然有所耳
聞。診金、藥資、住宿,共銀五百兩,可先向敝管家先行付清。”
中海嚇了一大跳,在湖廣地區,鬥米折銀兩分餘,折錢一百五十文左右,一石米不過二
兩銀子。這傢伙獅子大開口,五百兩,簡直比強盜還兇。
避家已帶了兩名家僕從東廂出廳,等待驗銀子。
霍遠向手下舉手一揮,向神針冷冰說:“敝主人帶來金錠,請驗收。”
包裡開啟,二十錠黃澄澄的十兩重赤金一一堆放在桌上。管家取了十三錠,一名僕人取
來一錠五兩重的放下。
“家主人決不多收,退回七錠半,餘數請收好。”管家說。
一兩黃金折四兩銀,退回七錠半,果真是不二價,少不行多不要。
“將馮爺抬入病房。”冷冰向管家說。
中海向霍遠招手,說:“霍兄,咱們倆將老爺抬入。”
避家招來兩名僕人,伸手攔住中海,冷冷地說:“不必勞駕,病房不許外人擅入。我領
諸位到西廂安頓歇息,貴主人自有本宅的人伺候。”
中海心中一涼,糟了!病房不許外人進入,他無法看到冷冰所用的金針啦!
兩個僕人已抬起馮略所坐的躺椅,向內堂走了,他想要跟入,但顯然決難如意,花了半
天功夫,前功盡棄。
霍遠很大方,將一錠黃金塞入他的袖中,笑謝道:“海兄,多蒙引領,些小意思不敢言
謝,尚請笑納。區區在這兒尚有一段時日逗留,如有困難,請來知會一聲,再會了。”
神針冷冰一直在冷眼打量中海,並未入內,突林問:“這位村夫不是足下的同伴麼?”
霍遠恭敬地答:“不是,小可在城北問路,碰上這位海兄,承海兄不棄,鼎力相助,一
路引領到尊府來了。”
冷冰鷹眼炯炯,向中海問:“閣下不是本地人?”
“小可是外地人。”中海冷冷地答。
“你似乎沒來過。”
“這不是來了麼?”中海針鋒相對地答。
“為何而來?”
中海心中一動,冷笑道:“想見識見識閣下的神針妙手是不是浪得虛名,可惜貴管家不
許在下在一旁見識,遺憾之至。”
冷冰狠狼地瞪說他,冷笑道:“你也會用針?”
“在下不甘菲薄,閣下不見得比在下高明。”
“你懂些什麼?”
“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中海傲然地說,要激怒對方。
冷冰果然大怒,厲聲說:“說說看,剛才那姓馮的該怎樣下針?”
魚兒上釣了,一不做二不休,中海冷笑一聲,問:“閣下,是問你如何下針呢?抑或問
我?”
冷冰頓了頓,冷冷地說:“兩者都問,怎麼?你似乎很狂。”
“我比閣下年輕,當然狂些。我認為你必定用鋒針取環跳,毫針取背俞,然後炙天
柱。”
冷冰似乎吃了一驚,問:“你呢?”
大門口腳聲震耳,靴子踏在石階上清脆響亮,有莽撞鬼到了。
中海淡淡一笑,說:“我麼?加取陽陵泉,用長針。再內用藥提補,用加減補血湯,當
歸黃蓍為君,半夏防風為臣,能養血方能生氣。但僅用針藥,不能竟全功。”
“為何不說完?”冷冰沉住氣問。
中海舉步欲走,一面說:“金針取穴時以內功相輔,事半功倍,不然只好挾患者疾行拖
曳片刻,乘氣動血行時針藥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