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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摸出一個精雕細琢的小寶塔出來,輕輕託於手上。

他那塔高愈不過數寸,便比施道人的小葫蘆瓶,還要細上三分,卻上下各層,錯落有致,甚微細密,足足是七層浮屠的模樣。但見每一層塔簷彎翹,簷上瓦片形狀皆不相同,但併合無隙,非常齊整。六個角分別懸掛著六個銅色的小鈴鐺,說是黃銅,那鈴鐺卻又如寶石一般晶瑩透澈,更是精緻可愛,風過微搖,猶然“噹噹”響動。各層牆壁尚有窗洞,看窗格之上,是那非布非紗、非綢非緞的光滑閃爍的遮掩之物,雖然一點星茫,卻似穹廬景色,盡顯富貴意態;牆為琉璃聖壁,流光溢彩,瓦是赤金雪玉,五色繽紛;窗扇能夠被推開,扇面某處,窗閂清晰可辨。那塔頂之上,鑲嵌著一顆極小的珠子,雖然十分微屑,但圓潤美麗,鬥射出三寸光芒,似成線狀,凝而不散,永不泯熄。真是“天下法寶紛紜眾,玲瓏翠塔卓越出。群妖諸魔難近切,唯恐踏上黃泉路。”

那邊四鬼和妖怪爭鬥兀急。紫目鬼使看不太真切大蜈蚣精的真實面目,心中大為好奇,虛晃一劍,從其鉤爪下閃過,拽步橫移,挪移一旁,然後提貫真氣,忙運展神通,但見眼中珠睛耀爍,兩道又長又細的紫光如離弦之箭,透穿迷霧,就朝妖怪的臉上徑直映照過去,灼灼生彩,團團溢輝。那蜈蚣精甫然受照,猝不及防,初時不由錯愕,竟有些亂了分寸,旋即反映過來,勃然大怒,獠牙暴張,口齒頂風,吼叫震天,咆哮如雷,聲尚未止,那森森的鉤爪已然應聲而出,勢夾勁風。若非那紅電鬼使早存心眼,又甚是機靈,見狀急忙竄前搶步,將它四弟慌不迭拉走,只怕紫目鬼使此刻早已斷喪了一條性命,說不得以後也要進入施道人的寶葫蘆中安居。紫目鬼使好容易脫逃厄險,額頭上已然冷汗涔涔,汗珠子順著臉頰流淌,順著衣領貫入胸腹,顫聲道:“大哥,要不是你救援及時,小弟焉能安然站在這裡?”咬牙切齒,提起紫冉冉的寶劍,猱身撲上。

金道人見場中情勢危急,己方大處下風,也不覺焦急異常,遂不敢違誤,袖袍“颼”的展開,盪開象闊面的大旗幟,手掌再輕輕一舉,掌心蓄出力道,正將那法物琉璃寶塔拋到空中。那寶貝也不落下,須臾飛來一片黑雲,層層疊疊,半方半圓,從底下將它平託撐持。金道人肅然站立,唇舌搬張,口中猶然默唸法訣,聲音悠悠揚揚,似泛青白蓮花,驀然雙目圓瞪,長眉斜張,暴聲喝道:“大!大!大!蓋下惡濁,降妖除怪。”那寶塔聽了法訣,立時凝浮雲上,又在原地嗤溜溜地轉跳了幾個圈子,渾身上下光芒乍爆,煞是豔麗,果真就變大了幾寸。休說眾人慾瞻其能,紛紛仰頭觀看,只驚得目瞪口呆,便是那逞將威風、狂施暴戾的大蜈蚣精,看見寶塔玄奧,也不覺分神岔意,忘了攻擊,昂起脖子成高身端凝之狀,歇停注視。

清風鬼使頓足道:“苦也,苦也,如何這降妖伏魔的法寶卻不靈驗了?昔日它若是見著如此巨大的妖怪,口訣不待唸完,只怕已經變得有山一般大了,就是巨靈神也能裝下。”綠霧道人遠遠叫道:“金道人,你莫不是念錯了口訣,休慌休亂,好歹我們能拖延它片刻,你只管慢慢思忖口訣就是了。”金道人勃然大怒,罵道:“放屁,放屁,我哪一句口訣唸錯了?”綠霧道人笑道:“這‘*道人’前面還是一塊冷涼涼的冰,這眨巴眼睛,他又變成火了。”施道人掐指算來,不由臉色大變,疾奔金道人身旁,低聲道:“師弟,你這法寶用了幾次?”金道人見那琉璃寶塔不能變化除怪,臉色鐵青,哼道:“前面用了八次,剿滅了八個厲害的大妖怪,還可再用得一次才是。只是為何――”他凝視那半空的小寶塔,迷惑不解。施道人也是百思不得計較,口中喃喃道:“八次,八次,怎麼會象是用了九次一般呢?”金道人聽他嘟噥,胸中怦怦亂跳,又惶又急,忽然渾身一顫,不覺打了個寒噤,“啊呀”與施道人相顧錯愕。兩人齊聲道:“不好,當初在雲夢山和邋遢怪僧打架,本是尋常之爭,偏偏情急之下錯唸了口訣,也教此塔曾經變大過一次,雖然不曾除妖殺魔,難不成那也算作了一次?”紅電鬼使大聲道:“不錯,那肯定就算一次了。他奶奶的,這琉璃寶塔排不上用場了。”凡人若未成仙,就是修真之士,便是得到了琉璃寶塔,受法力約束,大受“九”數限制,用過九次,便再也用不得這除妖殺怪的法寶了。

施道人與四鬼使頓悉其中的道理,無不暗暗叫苦不迭。金道人深吸一氣,籠袖收手,急忙招回琉璃寶塔,雙手握定塔身,卻將那塔頂小珠直直指向天空,大聲說道:“不怕,不怕,這塔還有一項高明本領,你們都是不曉得的。我偏不信就奈何不得這濁笨的妖怪。”言罷,不顧諸人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