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西弗勒斯一副‘這可是宵禁後’的架勢。
“幹你什麼事?”一位馬臉帶著範戴克式領結的紳士反嘲道。“要是你想把這咖啡廳移走,那可就大錯特錯了。我們這些人有好些年除了彼此之外就沒人可供說話消遣的了,除非你把自說自話算上,我們可不這麼幹。”
“這是哪來的?”西弗勒斯追問。“是誰把這拿來?”要是有人對這畫廊有興趣的話,這裡就將不再是他躲避龐弗雷夫人那專橫的照管的避難所。
“兩星期前一位年輕的女士帶來的。”另一位紳士答道,拿著半瓶莫可名狀的紅酒。“她把這地方帶上來的,樓下的那些肖像對這笨蛙的惡劣態度不再買賬了。”這位紳士小心地摳鼻子,往亞麻桌布上抹了把手。“見鬼的法國人,可你還能怎麼辦?”他隨口說道。
“那位年輕女士,”西弗勒斯推敲著,“有著那些頭髮的那一位?”
“就是她,”這回是第三位紳士,帶著單片金邊眼鏡,看起來比其餘的人年輕上那麼一點。“我們不介意往這掛上她的肖像。”他邪邪一笑。
“她沒空。”
“是你佔了那風頭吧,嗯?”那第一位肖像說道。“就知道這麼件貼心小棉襖會有個情郎。她是你的?”
“我正努力。”西弗勒斯壓抑著。
“噢噢噢,引誘,”又一人再一邪笑。“進展如何啊,嗯?”
“全不干你們屁事,”他指教他。西弗勒斯確實考慮過引誘赫敏,但也丟棄了這麼個主意。(= = 我真是不忍心說教授其實打算過色誘人家啊……Orz)雖說他能肯定她並不排斥她,但還從未想到過能真有個實質的,肉體上的婚姻。
“說真的,鮑里斯,別討人嫌。”一位老紳士噓道。“她是個可人的姑娘,瞧瞧她是怎麼打理我們的畫廊的。這可花了那些家養小精靈兩天的時間。”他朝畫廊比道,西弗勒斯轉身望去,這地方確實已被清乾淨了。地板上的灰塵沒了,大理石板拖過了,花結上的蜘蛛網已被除去。
他立刻知道了她做這一切並非全為這些肖像上的男人們,也是為了他。這塊地方是他的避難所,而她知道他厭惡塵埃和雜亂,為了他讓家養小精靈去打掃。
“你配她是不是老了點?”單片眼鏡的那位問道。
“無稽之談,”那位老者再度抗議。“他可是正當年。再說,在我那時候,不到四十的男人根本不考慮結婚。要知道一位年輕人養不起妻子可不行。先生,你家景可好?”他問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七竅生煙,怒瞪了那人一眼,對這群人扼要地道了聲晚安,拔腿走了。他可不會同一群酒鬼畫像討論他的財政或是適婚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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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光閃爍”枝形架上的蠟燭依順了斯內普深沉的聲音,迸發出生機,赫敏剋制著不打顫。就在她同作業較勁的時候,窗邊射入的微弱的冬日陽光消逝了,房間已在不知不覺中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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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前的工作臺上丟滿了最近六節魔法史課上的筆記,賓斯那日復一日的瞎嗡嗡讓她為論文絞盡腦汁。她花了三個小時,力圖結合課本和筆記,起草一份長度合理有要點的論文,且是所未寫過的。在另一張桌邊,西弗勒斯很快便專注於自己的筆記。她由衷地感激今天這人沒打算談天,她真沒有唇槍舌劍的興致。
赫敏第三次重讀同一頁了,按摩太陽|穴毫無幫助,她惱怒地嘆口氣,只得再次求助於鉛字,沒去理會西弗勒斯咔噠地往墨水池點著羽毛筆。
“赫敏!”
“幹嘛?”她頭都沒抬一下,喃喃道。
“我問你這還有沒有墨水?”西弗勒斯重複了一遍。
“龐弗雷夫人的辦公室還有一些,但這會你不能出去。今天的魁地奇賽上赫奇帕奇被斯萊澤林打得一塌糊塗,他們守門員的腦門被撞得腫了一大塊。龐弗雷夫人正在給他做檢查。”
“哈。這下帕比可要欠我錢了。”他沾沾自喜地說道。
“我的書包裡還有一瓶。”赫敏頭點向桌尾的帆布書包,有氣無力地提道,沒有打算給他取來的樣子。
西弗勒斯懷疑地看了那書包一眼,小心翼翼地開啟它。裡頭裝著幾本書,一札乾淨的羊皮紙,幾疊摺好的書寫紙,上頭有著不同顏色的墨跡,一把髮梳,還有各色雜物,他沒法斷定那最終的使用者為誰。他往裡挖了個遍,終於找著了墨水。
他關上書包,為平安無事地脫險鬆了口氣,接著為這鼓脹的書包皺眉。他拾起鬆垮在一旁的磨舊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