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全衛國的人都要恥笑我缺乏榮譽感。”於是,子鮮拒絕了衛獻公的挽留,渡過黃河出逃到晉國。此後,他終生無論坐臥,不面朝衛國方向,而且終生不食衛粟,以表示自己的守信,以及愧對寧氏的歉疚。
衛獻公重掌大權,將寧氏一族斬殺的寸草不留,他得意洋洋。這時,衛國只剩下了一座城市,其餘的領土都已經失去了,這位新上臺的帝丘城主、也就是衛國國君,終於掌握了整個城市國家的權力,開始了繼續治理衛國的大業。衛獻公的諡號為“獻”果然恰如其分。
子鮮逃亡之後,衛國發生動亂的訊息也傳入了晉國,此時晉國依舊忙著籌備國君大婚,而與此同時,陳國國君在楚國哀求援兵,病逝於楚國,實現了他“不求來援兵,不回陳國”的誓言。因為陳國國君的死,楚國人無奈,開始下令全國動員,準備出戰鄭國,懲罰鄭國對陳國的侵略。
衛國動亂的訊息是孫林父報告的。子鮮來到晉國之後,誠懇的向孫林父承認錯誤。當初在孫林父的治理下,衛國緊跟在晉國老大的身後,連二等強國之首的鄭國都敢時不時的教訓一下。而現如今,衛國連四流小國都不如。
對於如今的局面,子鮮終於懺悔了,他懺悔自己參與殺害衛殤公的事件,對著孫林父哭泣說:“一時錯誤,衛國現在向亡國的路上一路狂奔,如巨石滾下山谷,不可遏制啊!我錯了,我真不應該信任那個頑劣的君上,我以為他流亡在外十多年,如今長大了,總算懂事了,或許能夠帶領衛國擺脫跟班的命運,我……”
孫林父淡淡的打斷了子鮮的話:“衛國的事,如今已經與我無關了。你說,希望當今的君上能擺脫作為晉國跟班的命運,那麼,衛國接下來要扮演什麼角色?是爭奪霸主的地位嗎?”
子鮮很茫然:“晉國百年霸主,我們無論國力、人力以及經濟力量,都不可能爭得過晉國啊!”
孫林父繼續往公子鮮的傷口上撒鹽:“那麼,我們衛國擺脫了晉國跟班的命運,圖什麼?”
子鮮下意識的回答:“至少不用繳納徵稅了,這筆錢可以用來惠及衛國百姓……”
孫林父冷哼一聲:“那麼,不做晉國的跟班,晉國是否有權攻擊衛國?不做晉國的跟班,晉國對衛國就沒有保護的責任,我們衛國是否能單獨面對齊國的吞併?”子鮮張口結舌。
孫林父繼續說:“魯國的榜樣在前面,齊國日日侵害魯國,全因為晉國的庇護,魯國才得以倖存下去。如果我們衛國不向晉國交納徵稅,那麼,憑我們的實力,我們是否能擔當下一屆霸主?如果我們擔當不了霸主,我們終究還是要交納徵稅的,不向晉國交納,難道向晉國的跟班齊國交納徵稅?如果既不向晉國交納徵稅,也不理齊國的威脅,那我們衛國恐怕還不如現在的魯國。而且那樣一來,齊國人有了充足的理由攻打衛國,我們衛國卻無法獲得外援,只能獨立迎戰齊國,在齊國的攻擊下。衛國能倖存嗎?”
子鮮恍然大悟,他大哭著離開孫林父的府上,孫林父坐在府邸想了想,趕去將情況稟報趙武。趙武獲得衛國的訊息後,猶豫了一下,反問:“我們是否要對此作出反應?”
孫林父苦笑了一下:“當初,衛君驅逐我這位執政,列國諸侯講情,要求釋放衛君,用的理由是:衛君處理自己的家臣,那是國家內部事務,君權神聖,即使是霸主也無權干涉。如今,情形也一樣,衛國國君與自己的執政起了爭端,我們晉國憑什麼理由,干涉衛國的內政?”
孫林父話題一轉:“更況且,衛君在國內鬧得越兇,其實對晉國也有好處。我原本擔心衛君釋放回國後,我們新佔領的衛國領地會動盪不安。但衛君這麼一鬧,衛國百姓必然對這個國君產生失望情緒,如此一來,我們在黃河南岸的領地就安全了。我來彙報元帥,是告訴元帥:從此,南岸無憂了。”
趙武“嗤”了一聲:“衛國國君只剩下一座城市了,還要拼了命的折騰,但如此一來,我們的南線確實沒有憂患了。恰好鄭國來求援了,你覺得怎麼樣?”
孫林父冷笑的說:“其實,鄭國面對楚軍,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趙武搖搖頭:“鄭國人確實戰鬥了,但他們戰敗了,鄭國大將皇頡被俘”
孫林父搖頭:“皇頡是什麼人?過去沒聽說過,鄭國人派出這樣不知名的大將迎戰楚軍,而不是讓子產帶軍迎戰,恐怕鄭國人並沒有盡力,只是應付而已。”
趙武也贊同這點:“鄭軍戰敗了,它現在有理由向我們求援,並且拒絕再戰。我本想緩一緩,不理會鄭國人的求援,但得勝的楚軍又轉向了宋國,宋國人也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