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完,朱菁照的右手已按在他右肋下,他雙眉立時緊蹙起來,額上冷汗迸湧,口
雖然張開,卻沒有呼叫。
朱菁照慌忙鬆手道:「怎會這樣的?」
她到底是急性子,也不等陸丹答話便抽出配劍,割開裹著陸丹傷口的布條。
陸丹右肋下的傷口赫然一片紫黑,而且開始腐爛。
「你怎麼不告訴我是傷在淬毒兵器下?」朱菁照一面嚷一面急得團團亂轉。
「那應該沒有淬毒的。」陸丹語聲突然一頓,他終於想起皇甫忠、義兄弟伸手扣住了他射出的那枚毒箭後,皇甫忠在將毒箭拋開同時,曾經以判官筆將毒箭擊飛窗外。
難道就是這一擊,判官筆上沾了毒箭的毒?他不由苦笑起來。
那種昏眩的感覺隨即又襲至,他眼中的朱菁照逐漸變得模糊,連朱菁照的語聲轉來也是那麼的遙遠。
「師父一定有辦法的!」朱菁照這句話出口,陸丹已昏迷過去,他能夠支援到現在已經很了不起的了。
朱菁照啷裡還敢怠慢,急急地倒掠出去。
沒有風,蕭三公子的頭巾衣袂無風自動,他推劍直立,目光與劍光同樣銳利,落在丈外的一叢枝葉上。
劍終於在吃喝聲中劃出,蕭三公子沒有移動腳步,右掌揮劍劃出,一劃即收,「嗆」的回劍入鞘,姿勢之美妙,實在罕見。
劍尖一副間,距離丈外那叢枝葉仍然有差不了一丈距離,那叢枝葉卻在劍一劃之後散飛,落到地上已沒有一片完整,那截樹枝在葉落後不久亦斷落,斷口參差,只是並不怎樣明顯。
嫦三公子目光落在樹枝斷口上,搖頭嘆了一口氣,忽然問道:「菁照,來找我什麼事?」
朱菁照應聲從假山後轉出來道:「師父,你知道我躲在這裡?」
蕭三公子淡然一笑,道:「要是這也不知道,怎配做你的師父?」轉過身子,又問道:「到底是什麼事?」
「想請師父去救一個人。」
「哪裡一個?」蕭三公子目光閃這裡,彷佛要照進朱菁照心深處。
朱菁照沉吟著道:「其實我也不大清楚。」
「又在外面惹是生非了?」
「不是我打傷他的。」朱菁照連忙否認。
「現在他在什麼地方?」
「西廂客房……」
「不是你打傷的怎會留在這兒的客房?」
「是我將他教到這裡來。」
「到底是什麼人?」蕭三公子追問。
「就是在銀海樓行刺劉瑾的兩個刺客其中一個,據說姓陸名丹,是鐵御使的兒子。
」朱菁照終於說出來。
「這還不夠清楚啊?」蕭三公子冷笑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窩藏欽犯。」
「他是一個好人……」
「你雖然是郡主身份,窩藏欽犯,死罪縱使可免,活罪難饒。」
「皇上好像無意追究這件事。」
「劉瑾追究,不是一樣?」
「給他找到了又怎樣?我這個徒弟就是有罪,你這個師父只怕也脫不了關係。」
蕭三公子不由一怔,朱菁照狡黠的一笑,接道:「他現在毒發昏迷,只怕只有師父你才救得了……」
蕭三公子看著她,嘆了一口氣,對這個徒弟,有時除了聽從他實在沒有其它的應付辦法。
來到西廂客房,陸丹仍然在昏迷中,蕭三公子細看了他的傷口一遍,兩條眉毛便自打結,朱菁照看在眼裡,慌忙問道:「怎樣了?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有」蕭三公子叮了一口氣道:「總算是發覺得早,再晚,只怕華陀扁鵲重生,也束手無策。」
「現在師父是有策還是無策?」
蕭三公子笑了笑,道:「連這你也看不出,我實在有點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徒弟了。」
「多謝師父」朱菁照雀躍著跳起身子。
陸丹也就在這時候甦醒,看見蕭三公子,目光暴縮,掙扎著便要坐起來。
「這是我師父。」朱菁照連忙解釋道:「我請他來替你解毒療傷的。」
「不……不用了……」陸丹又要坐起來。
蕭三公子淡然道:「死有重於泰山,這個道理我以為你應該明白的。」
陸丹猶如被當頭棒喝,恍然道:「有勞前輩了。」
「不知道你是否受得起這個苦?」蕭三公子開啟旁邊案上放著的錦盒,拿出一柄碧玉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