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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若虛離開了紅城,現在他有些迷惑,所以得想清楚。
在他離開之後。
明堂裡顯化出一道身影,好似水流匯聚而成,模樣是季寥。
碧遊道:“師叔祖,如果不是張若虛下山,你是不是都不來看人家。”
在這一刻,她不再是殺伐果斷的碧遊峰主,而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少女。這也是她的本性,但只在季寥面前流露。
季寥慈愛地摸了摸她的頭,笑道:“我不來看你,你不知道來看我麼。”
碧遊道:“你明知道人家有要緊事,哪裡能分身。對了,你為什麼要讓我瞞著張若虛關於馮西風身上有李代桃僵法符的事,他畢竟也沒有死。”
季寥道:“這件事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碧遊道:“本來張若虛和白子虛之間的誤會還是可以解釋清的,這樣一來,他們師兄弟兩人的裂痕怕是難以修補。而且師叔祖為什麼不讓我拿下白子虛呢,我想他身上定是有什麼邪魔在引誘他。”
季寥道:“要拿下白子虛容易,但要拿下他背後的人卻比較困難,現在還不是收線的時候。”
碧遊道:“真的是這樣?我總覺得師叔祖有什麼事瞞著我。”
季寥心道:“小丫頭倒是越來越聰明瞭,沒以前好騙。”
他不由嘆息,姑娘可不能太聰明,否則以後怎麼能嫁出去。
他道:“你還是好好忙你自己的事,別看你現在做得有聲有色,那是佛門還沒跟你動真格。”
碧遊道:“等我煉成元神後,就會沒事的。”
季寥笑道:“你以為煉成元神有那麼容易。”
碧遊道:“是的。”
“真是自信,不跟你多聊了,我煉道合真已經到關鍵時刻,這段時間,你要小心一點,別被人算計。”季寥拍了拍碧遊肩膀,然後大殿只剩下一攤水跡。
碧遊略有些失落,心想:“等手上事沒那麼多了,就回去看看師叔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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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莊,葉七正看著兒子葉青帝拿著一把短木劍揮舞,小小年紀,已經把劍法使得有模有樣,呼呼風聲,好似山澗流泉。
張婉悠卻敏銳察覺到丈夫今天有些不一樣,她道:“你有心事。”
葉七道:“嗯,今天我把阿鼻劍取出來擦了擦。”
張婉悠道:“你已經很久不碰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葉七道:“明天是臘月初八。”
張婉悠道:“臘八節啊,可咱們不是一直都不過臘八節麼。”
葉七道:“臘月初八是釋迦牟尼成道之日。”
張婉悠知道釋迦牟尼就是俗稱的如來,在佛門地位等於道門的元始天尊。她道:“這又怎麼樣?”
葉七道:“釋迦牟尼成道時,有天魔去壞他道行。因為成道是天地不容之事。明天正好也是師叔祖成道之日,會有人阻道,我是師叔祖的護道人。”
張婉悠道:“所以你要回青玄一趟?”
葉七道:“你在家看著葉青帝,等我回來。”
張婉悠道:“那你回不來怎麼辦?”
葉七親吻妻子額頭,輕聲道:“哪怕只剩下一個念頭,我也會回來看你。”
張婉悠抓住他的手,道:“不,我要你活著回來。”
葉七看著自己的妻子,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活著回來,死的便是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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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玄山四季並不鮮明,下雪的時候也不多。
只過了一夜,青玄五峰都銀裝裹素。各峰的弟子、長老都被傳喚到了太乙峰,就連閉關的長老亦被請出來。
吳道德宣佈了一件事,在沒有他的命令之前,誰也不可以下太乙峰。
許多人詢問緣由,但他沒有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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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府峰同樣覆蓋起厚厚的積雪。
但太微閣沒有雪。
好似太微閣已經不屬於這片天地。
並且,太微閣上的煙羅之氣,已經完全消失。
季寥面前升起一座小火爐,上面煮著茶,他沒有等誰來,只是自顧自的飲茶。接下來會有危險的人、危險的事到來,但他很悠閒。
已經許多年沒有這樣悠閒過。
成為人之後,想的事情會多一些,便難得有真正的放鬆。
此刻他什麼都沒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