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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每一想起,心臟就像是被屠夫的鉤子先慢慢勾出一個缺角,再慢慢拉出粘連的皮,最後才一刀捅進去,勾出心臟。

“咳”猛地一衝,一口鮮血噴在眼前的黑簾上,紅紅的映著虞墨的眼。

虞墨沒來飛燕軒的這幾天,原本巴不得他早走早好的吳可反倒心情不安了。

總覺得不是好事啊,她心裡想,走進浴池中,進入熱氣騰騰的浴水裡。天氣漸漸變熱,不像天寒時候稍微拖長時間跳舞,手腕腳腕就會痠疼了。吳可扭了扭腕子,舒展開身子。再過幾天,禮部尚書的生辰請帖便會送來了吧,聽說這次外來的使者也會參加,看來要為文智多準備點銀子才行。

誰知三五天過去,吳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有人送請帖來,加上前陣子出了那好些事情,她還特地交待過許文智最近少來這兒,也不要託人帶信件什麼,所以眼見生辰之日越來越近,心中不好的感覺就越來越濃。參加這種宴會只是拉攏權勢的一些手段,這些道貌岸然的有名望的大人們看到“自詡清高”的豔麗女子對自己如此推崇,自然心裡會很歡喜了。當初許文智慧進秘書省,不就是靠他向禮部尚書推薦了自己,尚書一高興,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的結果嗎?一個狀元算不得什麼,七品芝麻官兒,什麼事也做不了。做不了大官兒,就進不了皇宮,那又怎能安排出皇上與文惠的巧遇呢?哪個朝代的官場是真正純潔的,沒有啊。為了讓文惠當上貴妃,皇上身邊的太監、大臣,守夜翻牌兒的,宮裡畫像的,從裡到外,從上到下,全都的打理打理,少說也有十幾萬兩下去了吧,現在一切似乎都上了軌道,只不要再出什麼意外就好啊。

一直到禮部尚書生辰的前一天,吳可才得到訊息,原來包括宰相在內的幾位官員都力薦外族的歌舞助興,於是今天就沒有邀請她。

這是偶然,還是……吳可總不由自主地把這件事跟虞墨聯絡在一起,可他的關係有那麼大嗎?這個男人最後幾天,看似不計前嫌的跟她學習,可他一直在等,直到張居憲被撤,他才消失。這說明什麼?說明,他,色滿天下的色鬼已經知道了她背後有人,但並不知道是誰;說明他對家人的確有不愉快的回憶;也說明,儘管自己非常不願意這麼想,她選錯了方法,把他給惹毛了。

沒受邀去參加生辰宴會,也許只是個開始,吳可的眉頭輕輕攢起,什麼時候,她才能脫離這個華麗的牢籠。自由…她還要等多久。

吳可一連三天沒有練舞。太陽昇起的時候,她坐在窗前;太陽落下的時候,她還是坐在那兒。

許文智來的時候,就是看到她這個樣子,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一身潔白的襯衣拖曳到地上,映在陽光下的部分像是被染上了收穫時橘子的顏色,澄裡泛紅;一頭青絲未加冠束,散在椅背上,像被濃墨潑灑上的上好絲綢;鑲有鈴鐺的小鞋被踢在一旁,光潔的腳丫子隨意的伸在地板上。

吳可回頭,未繫緊的襯衣下露出淡青色的肚兜,衝許文智微微一笑:“你先別說話,讓我猜猜……”

許文智怔仲了一下,沒有說話,吳可以為他在等她猜,其實他是為剛剛那一笑而震撼不已。他為她做事,不僅因為她是他的恩人,更是因為,他愛她。但是,這樣一個不論外表或是心靈都美麗豐富到不可言喻的女人,他…只願在旁靜靜的守護著,不敢奢求,對她的敬重甚至時時讓他覺得自己對她的感情是褻瀆到她的高貴的。

“你是不是沒有被派去監工黃河流域的水利工程?”少頃,吳可輕輕的說,仍然坐在椅子上。

許文智又愣了一下,佩服之情立刻取代兒女私情,說:“正是。姑娘如何得知?”

坐在窗前的背影開口:“不是說了嘛,我是猜的……這幾天我一直有種感覺,覺得好似坐在雲端,飄飄然,感覺它要掉下來了吧,它還是穩穩的託著我漂浮。你說…我會不會頭髮花白了還坐在這裡?”

今天的姑娘好奇怪!平時她不會說這麼喪氣的認命的話啊!正在許文智斟酌如何開口時,又聽吳可說:“來,你說說看,是誰抵制你去監管水利工程?”

許文智說:“都水臺薛使者,工部尚書李大人,中書令馮大人,還有宰相郭大人態度不太明確。”

“都是大官兒呢……”吳可的聲音極低,然後就沒了聲音。

許文智等了好久,都沒見吳可出聲,只得試探的說:“可要打點找人遊說一下?”

吳可還是沒有說話。

“姑娘?”許文智也放輕聲音,以為她睡著了。

“嗯,”吳可開口,“不用了。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