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的,難道就是這麼樣的一種“結局”?
這究竟算什麼?如果是玩笑,這玩笑也未免太離奇、太殘酷了吧?
馬大娘微張著大嘴,沉重地呼吸著,嘴角邊還粘著什麼東西,讓人看了只會感到噁心。
就是這個女人,使他破壞了自己的操守,使他違背了自己的諾言。要知道,那是他憑著兒子幼小的生命許下的諾言啊!
“我一定要殺你。”樂漫天在心裡道:“我第一個就殺你。”
他絕不能容忍馬大娘活在世上,那對他將是一種絕對不能容忍的汙辱,甚至一想起她,想起她對他做過的事情就是一種奇恥大辱。
至於那四個少女,他會救她們出去,送她們回家,給她們每人一大筆錢,讓她們忘記在這個秘室裡發生過的事。
她們畢竟也是受害者。
當他轉頭再朝馬大娘看去時,不由渾身一顫,眼睛也瞪直了。
馬大娘不知何時已睜開了眼睛,正溫柔地凝視著他。
樂漫天全身一陣冰涼。
他發現他並沒有殺她的勇氣。他甚至連正視她的勇氣也在漸漸消失。
但他不肯低頭,不肯在她面前低頭。
馬大娘沙啞著嗓子,輕輕笑了一聲,問道:“你想殺我?”
樂漫天直視著她的眼睛,用盡量平穩的聲音答道:“是的。”
馬大娘道:“為什麼?”
樂漫天不答。因為他無話可說。認真說起來,馬大娘也沒有錯。她不過是在執行他父親的命令,她不過是一件工具,一件他父親用來懲罰他的工具。
只不過,她把工具的功能充分發揮出來了而已。
那麼錯的是誰?。
是父親嗎?他問自己,卻驚訝地發現這個問題他也無法回答。
父親當然是太想早一點抱孫子了。父親已對他這個當兒子的完全絕望,而把希望寄託在孫子身上。可“孫子”卻只是一個遙遠而渺茫的字眼,父親能不急嗎?
父親在急憤中幹出這種愚蠢之事,不也情有可原嗎?
那麼,他能怪誰呢?
他只能怪自己。
樂漫天悄然一嘆,緩緩起身,朝自己那堆衣裳走去。
“我不殺你。”
他的聲音仍然很冷,但已不傲慢,甚至還有幾分蒼涼和無奈。
馬大娘靜靜地坐著,看他慢慢穿衣裳。她的眼中,似有一種奇怪的神采在流動。
她突然撲過去,抱住了他的雙腳,仰起臉,嘶聲叫道:“你不能就這麼把我甩了!你已經……我會給你生兒子的!你不能就這麼走了!你不能!”
樂漫天沒有動,他只是漠然俯視著瘋狂的馬大娘,冷冷道:“你可以去跟老爺說,你肚子裡有他的孫子,他會好生安置你。”
馬大娘猛撼著他,悲聲道:“我要你,我就要你!你不能不管我,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你不能丟下我!”
樂漫天漠然道:“如果你真的那麼自信你能為我爹生個孫子,那你的兒子儘可繼承他爺爺的家業,你也儘可嘗一嘗當主人的滋味。可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馬大娘用力扯著他的衣裳,將臉埋進他大腿間:“不,你不能,不……”
樂漫天怒道:“鬆手!”
馬大娘當然不會鬆手,而且也不再說話,只是亂親亂咬著,死死箍著他的雙腿。
四個少女早已嚇醒,哆哆嗦嗦地偎進牆角,驚恐地看著瘋狂的馬大娘和憤怒的樂漫天。
樂漫天眼中閃出了兇光,他的右掌已微微抬起,隨時都有可能落在馬大娘頭頂上。
馬大娘抬起眼睛,無畏地仰視著他,就是不肯鬆開。
樂漫天的手掌漸漸壓下,離她的百會穴越來越近。馬大娘的眼中閃出了狂熱的光芒,那種只有真正瘋狂的人才會有的目光。
樂漫天的手掌無力地垂下了。
他無法下手殺這個瘋女人。不僅因為殺了她勢必會傷害自己,也因為她的確有可能會給父親添一個接班人。
雖然馬大娘毀了他,但他卻不能毀去她,世間的事,就有這麼不公平。
樂漫天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淚水潸然而下。
他感覺到馬大娘正狂熱地親吻著他,他也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反應。但他的心卻如同一片荒漠,什麼生命都無法生存下去的荒漠。
他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落到這個地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就像是一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