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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有的被削去了整條臂膀,有的被攔腰一刀,有的腸子還露在體外,有的頭蓋骨被削去一邊。他們都是那麼的年輕,看得出生前也是那麼的生機勃勃,現在卻一個個曝屍荒野,清洛心中不由得想起陸先生所教的一句詩詞:“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中人。”終於再也支撐不住,俯身嘔吐起來,雙腳一軟,跪於塵土,輕聲喃喃:“爹爹,您究竟怎樣了?”

正在她傷心時候,遠處又傳來戰馬的嘶鳴聲,清洛一震,從情緒中恢復過來,想來是她先前碰上的那一隊天朝軍士追過來了。她向四周望了一望,依稀記得爹爹曾帶自己到這個山谷中來過,山谷間有一條小路應可通往自己所住的靖南山山腰。她站起聲來,抹去眼淚,找到了那條小路,熄滅火把,向小路深處行去。尚未行得多遠,已可見火龍接天而來,那隊官兵終是追上來了。

官兵的聲音越來越大,清洛卻不擔憂,這條小路,如果不是有心之人,白天尚無法發現,更不用說是這夜間了。她提起真氣,發速行走,不到半個時辰,便已隱約可見自家的房屋,遠遠看去,爹孃房中象是透出一線燈火。清洛心頭狂喜:莫非爹孃尚在家中?

發力向家中奔去,待到屋前,看得真切,爹孃房中確實燃有燈火,清洛大喜,欲要大聲呼喚,卻見幾人擎著火把從房中走出,不由得把到嘴邊的呼聲嚥了回去,隱起身來。仔細看去,那幾人身材魁梧,身著鎧甲,看樣式與先前碰到的天朝官兵服式相差無幾,自當是天朝的將士。

大喜之後是失望,清洛一口氣再也順不過來,慢慢的坐於地上,卻也知道控制著不發出聲響。朦朦朧朧中那幾個將士的話語傳入耳中。

“何副將,燕兵的俘虜可曾說真切,那擋敵的英雄竟真是失蹤十餘年的‘鐵膽忠衛’李侍衛嗎?村民們可真是言道李侍衛居於此屋?”一把清朗有力的聲音問道。

“啟稟蕭將軍,那些俘虜自身並不識得李侍衛,是他們的領軍認得,並於陣前相詢,而李將軍也坦然承認,末將後來又曾向此地未及逃離的村民詢問,得知李侍衛於十餘年前搬到靖南山,修建此屋居住,自稱姓李名益,想來定是李正益侍衛長無疑了。”那何副將答道。

“這李侍衛十餘年前失蹤,先帝還曾派人尋找,想不到竟是居於此地,他可還有親人?”那蕭將軍繼續問道。

“稟將軍,李侍衛一家四口,夫人姓林,尚有一子一女,我軍進駐此地後,便在村民的帶領下前來尋找,卻已不見一人,想是李侍衛知戰事兇危,早已遣散親人。”

那將軍在屋前來回踱了幾步,嘆道:“李侍衛當年風采,我也曾聽師傅講述,一直對他傾慕不已。想不到這次竟是靠他一人救國於危難之中,只是,他生性剛強,於此一役中又殺傷燕兵無數。給燕兵俘獲,只怕凶多吉少,唉!”

“給燕兵俘獲”幾字傳入耳中,清洛頓時一振,原來爹爹並未戰死,轉而又一震,爹爹血戰燕兵,只怕是身負重傷,又給燕兵俘獲,可真是凶多吉少。想到此處,她恨不得插翅飛過淶水,到燕兵營中救出爹爹。

那幾個天朝將士又交談了幾句,火把照映中,步下山去。

待得他們去遠,李清洛從樹後走出,推開房門,進入爹孃房中,點燃燭火,四顧而望,房中依舊是自己離開之前的樣子,床上的被褥依然是疊得整齊,桌上的銅鏡卻已有一層淡淡的灰塵,想是已有幾日無人拂拭,清洛再也忍耐不住,泣道:“爹,你可安好?娘,小康,你們又去了何方?”

她迭遭變故,加上先前在洞內曾經昏迷,又穿著溼衣服穿山越嶺,此刻到得家中,卻未見親人,已是支援不住,昏睡了過去。

待得她從昏睡中醒來,發覺燭火早已熄滅,清洛站起來,步出爹孃房中,到自己房中取出自己日常練武時所用長劍,又拿了幾件衣裳和孃親給自己的首飾,背上包裹,手拿長劍,步出大門,回首望著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木屋,擦去淚水,心道:清洛,你一定要堅強,現在爹爹身陷敵營,孃親和幼弟均不知去向,現在就要靠你自己了,一定要救出爹爹,尋到孃親及弟弟,一家團聚。

振作精神,清洛向山下行去。此時已是明月高照,依據明月的位置,清洛估計自己大約昏睡了兩個多時辰,此時已是丑時了。

行至山下,隱約可見淶水河邊至楊家村燈影幢幢,營帳連天,想來那蕭慎思將軍便駐軍於此,與燕兵隔河對峙。兵營中不時有戰馬嘶鳴,一派大戰將臨的氣氛。

清洛停步想了一想,終覺身上這身女兒裝扮實在不適。便悄悄潛入楊二愣家,二愣家也是空無一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