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線香來。
接過線香點著了執晚輩禮拜了三拜,杜敬璋又看了靈堂上的靈位一眼,心道:“先生安心,怨懟隨風,我會照拂好海棠的,以後斷然不會再有任何驚險之事發生。”
線香插進香爐裡後,杜敬璋才環視了一圈,沒發現姚海棠:“海棠呢?”
“宮裡來人了,正在說話呢,青苗陪同著。”蕭素說完又接待賓客去了。
一聽是宮裡來人杜敬璋反倒是先不進了,剛領了聖旨、詔書和誥命書,這會兒來的應該是賞賜和說禮的後宮中人,他不便去。再一看場中蕭素一個人接應不過來,杜敬璋想了想便也上前去與接應賓客,蔣先生的探靈期裡來的當然多是四方堂或是相關的人員,多少有些並不認識杜敬璋的。
他這樣接應著倒也沒誰覺得不對,只是不免要問一句:“公子也是蔣先生門下,怎麼沒聽過蔣先生收了個男弟子。”
蕭素連忙把話和人都接了過去,道:“是小師妹的夫婿,幾位這邊請。”
“姚姑娘的相公啊……”這“啊”字一半還在嘴裡,說話的人就自個兒消聲了。
“那不就是……”這位也消聲了,眾人心有慼慼然,大概都要想這位怎麼能來接應賓客,那大家夥兒見了是拜他好還是不拜他好,是先拜蔣先生好,還是先拜他好這鬧得眾人不由得一時側目,而杜敬璋只覺得這稱呼格外新鮮,不是四公子,不是元帥,不是老四,而是姚姑娘的相公。
“四公子。”跟姚海棠說禮的嬤嬤已經出來了,這會兒見了杜敬璋紛紛施禮,接著姚海棠也出來了。
從門裡出來的姚海棠似乎臉色不是太好,杜敬璋遂看了那幾個嬤嬤一眼,他也聽聞過宮裡的嬤嬤為難待嫁閨女的,甚至是連公主也少不得吃過她們的虧:“海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同門妾”姚海棠滿臉難以置信地說出這三個字來。
嬤嬤們一看趕緊走了,眾人一聽也離得遠了,好在靈堂初設,來的人並不多,大家避一避也就避遠了。
杜敬璋自然是左右看了一眼,順手一圈把姚海棠領進了一側的花園裡,從前屬於學堂和普生器坊的院子也早拆了併到了南隅裡,這時南隅比從前大得多了。所以兩人才能避開了正院裡的人,找個靜悄的地方把某些事兒好好說說。
所謂的同門妾是同正室夫人一道進門的妾室,一般由正室夫人的孃家代為擇選。因為姚海棠沒有爹孃,所以這事自然而然由宮裡操辦,為杜敬璋選的自然是家世良好的庶出女子。
好在杜敬璋瞭解她,從她在和園裡說故事講那些話的時候,杜敬璋就知道了她的心思。當時也奇過驚過,甚至猶豫過,但到底都已經過去了,他現在自是堅定不移的:“我知道你的心思,這些事我來處理,嫁到我門裡來的只會有你,不會再有旁人。不要瞎操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還以為你吃了她們的虧呢。”
“我除了吃自己的虧,吃你的虧,還能吃誰的虧。”
姚海棠最近想了不少事兒,最後卻發現事事都是自己作的。
她這話惹得杜敬璋不由得失笑:“以後我們也別折騰了,這樣來來去去,累的只是我們自己,旁人無非看了熱鬧去。”
點頭應了,姚海棠確實覺得累了:“嗯,我折騰不起了,我身邊要再有誰因為我折騰丟了性命我該怎麼活……”
一說眼淚又出來了,杜敬璋伸手抹了她眼角的淚,說道:“別再難過了,你師姐一個人接應不來,你在這哭是幫不上忙的。”
這麼說是杜敬璋覺得姚海棠得有事兒做,要不然會一直沉湎在現在的情緒裡。而且蕭素那邊也確實接應不來,姚海棠現在領著身份,旁人就算是沒見著她,少不得也要問上一句,落人口舌是非總是不好的。將來她還要做很多事,這時候就不能在細枝末節上疏漏。
“好。”姚海棠雖然不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但是杜敬璋說了她就會去做。只是這時又不免要想起喬致安的事來,遂看著杜敬璋道:“杜敬璋,我可以毫無保留的相信你嗎?”
她話一問杜敬璋就知道這是喬致安引發出來的疑問,杜敬璋只湊近了她的臉說:“可以,我亦毫無保留的相信海棠。”
“嗯”了一聲,姚海棠又說:“喬致安他到底想做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全心全意地拿他當朋友的,那是你最親近的屬下,你也說他可以信任的。”
“他的心裡一直有一些事是排在最前面的,就算是我也在後面排著,就這而言咱們倆可以共勉。”杜敬璋並不言明是什麼事,但他知道姚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