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青苗之所以先前那麼勸,現在這麼勸,就是讓姚海棠自然一些,不要那麼緊張,在那些人中間兒,但凡有點兒緊張有點瑟瑟就會被瞧出來。
伸手摸了摸腦袋上的海棠花金簪,和當初及弁時收到的樣式差不多,只是更精巧細緻一些:“我懂你的意思了,現在不是我怕他們,是他們怕了我。”
“對,就是這麼回事。”青苗說話間外邊兒來報,說是四公子已經回園子了,這會兒正在往這來。
又細細打量了一番,青苗見沒什麼不妥了就開了門,姚海棠又往鏡中看了一眼,然後迎門而出:“對了,師父的後事辦完了你就回天然居,不能老讓安豐一個人幾頭顧著,他顧不過來。”
點頭應聲,青苗道:“是,姑娘。”
聲兒才落下,杜敬璋就進來了,打眼一瞧就看見了正拎著裙腳下臺階的姚海棠,一襲正紅的袍子遍地織銀,裙遙�鮮喬侗Φ暮K�莆平鷚�濉R�L南蚶創┑盟匾恍��悅諄啤⑶郴搖⑸釙轡�鰨�比恢饕�嗆孟茨馱唷�
這頭一回看見姚海棠打扮成這樣,倒真是有些端方清貴之態了:“海棠,小心些。”
要是旁人拎著裙腳走,杜敬璋必是眼往別處看,心裡少不得要腹誹,這誰家的姑娘這麼沒規矩。可是姚海棠拎著裙腳走,他不但看了,還得勸著小心些。
這就是區別了,杜敬璋是自心明白的。
“穿太多了,熱”姚海棠就沒在大夏天穿這麼多過,這時當然是又悶又熱了。雖說真絲透氣吸汗又清涼,可耐不住穿這麼多呀。
搖著扇子替她扇著,杜敬璋說:“上了馬車就好了,馬車上有冰塊兒,宮裡宴飲在水邊,晚上涼爽得很,別再嚷熱了,看看你這一腦袋的汗。”
上了馬車蹲在冰塊邊上不肯挪步,杜敬璋就只好陪著她蹲在冰塊旁邊,到了皇宮姚海棠還不肯下車,非說太陽毒辣。杜敬璋看了眼天,這會兒就剩下點兒夕陽了還毒:“把車停到廊門下,我們走廊門下過去,那總曬不著了。”
好不容易哄得姚海棠下了車,其實杜敬璋明白,她這是不願意跟那群人碰面,可是這時候不趁機見見,大家夥兒還非得當她是怯場不可。
七繞八彎到了南花園,這會兒正是大家夥兒初到,各自在和相熟的親貴說話的時候。猛然間太監在門口一站,然後開腔兒報道:“四公子到……姚姑娘到”
本來該說四皇妃的,可杜敬璋卻開口讓太監報了“姚姑娘”。
說實在的,姚海棠不明白為什麼,但是杜敬璋說:“以你自身,並不需要架個四皇妃的頭銜,以後成婚了可以讓他們改口叫姚先生。”
女子稱先生本就是一種尊重,只是杜敬璋的心思姚海棠一時半會兒還不明白。太監報完了他們倆就往裡邊走,出現在眾人視線裡的那一瞬間,熱鬧的場面就像是傳染了沉默這流行病一樣,眾人齊刷刷地看著都不說話。
“咳,老四來來來,到這來坐。”說話的是某位王爺,杜敬璋得叫一聲王叔,這位也算是碩果僅存的親王了,皇帝的兄弟活下來的沒幾個,這位王爺叫這一聲也算是解了大家的圍。
“侄兒見過王叔。”杜敬璋施了半禮,同時姚海棠也施了禮,她就有樣兒學樣罷了。男女行禮方式雖然不一樣,但照著規格來不會錯。
姚海棠一行禮,隆親王就虛扶了一把:“這就是侄媳婦兒了,看著面相兒就是個有福的,你們倆快要合盤了吧。”
合盤,姚海棠遂想起玉山先生給合的盤面來,不知道宮中的卦師會排出什麼樣的盤面,遂笑道:“是,王叔。”
“成,早點把婚事辦了,省得上上下下總操心。”隆親王說著看了眼對面兒的座,那是專留給杜敬璋和姚海棠的:“去坐著吧,令師之事,多請節哀。”
“是。”隆親王比杜敬璋還晚回京,所以這位自然是毫無壓力,可以淡定地打招呼、淡定地坐著,然後繼續淡定地看戲。
在場的一個比一個眼神兒好,一看姚海棠身上的袍服就知道姚海棠已經接了誥命和賜婚的旨意,她身上的衣服是賜婚和誥命的旨意下了之後才能上身的。
很顯然,這個姚海棠不知道,只當是禮服了。坐下後姚海棠四下裡看了看,見眾人都縮著脖子自然是一番好笑,在她心裡當報的怨懟都已經報得了,對於這些牆頭草式的人,她並沒有太多的想法。不過她也知道,她沒想法杜敬璋有:“敬璋,今天好好吃頓宴席,其他的事以後再說吧。”
“嗯。”杜敬璋應了,當然這場合本來也沒預備要做什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