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會兒後,慧思公主又是幽幽一嘆,說道:“如果四哥還是當年的四哥該多好呀,那時四哥一心一力周護我,對我關愛有加,總是信任我。可惜,四哥知道得太多了,他總是不放過任何真相。”
真相?姚海棠抱著暖水壺在那兒想,有什麼樣的真相,太平院的人知道不知道這個真相,她能不能問得出來。
慧思公主的話讓隨從一等人沉默了,大家大概也和姚海棠一樣不知道這個所謂的真相是什麼。
雪上飛行駛到小亭外停下了,小亭裡已經早有人來佈置好了暖爐,鋪好了一應保暖的物什。慧思公主進去了後,就吩咐道:“都下去吧。”
“是,公主,若有什麼事,只管發訊號。”
慧思公主剛坐下不多會兒杜敬璋就來了,一看到杜敬璋出現,姚海棠在樹上連大氣兒都不敢喘,她知道杜敬璋的功夫比她好多了。好在杜敬璋也沒發現,徑直進了小亭裡。
“四哥。”慧思公主這一聲聽起來還是很親切的。
步入亭中的杜敬璋看了一眼,應道:“嗯,坐著就是了,又沒外人在。”
這一聲應證了杜敬璋的話,只有稱他全名,他才會應一聲回稱一聲名字。
坐下之後,兄妹倆好一會兒沒說什麼,只是沒營養地說些客套話,什麼兄友妹恭,什麼風好景佳。直到後來,慧思公主嫣然一笑說:“說到可心之人,我倒是還沒找著,倒是四哥卻是有了可意之人吧”
杜敬璋沒有應她什麼,話鋒一轉說:“慧思,我一直很想問你一句話,每個人做一些事都有其目的,你做這麼多,目的何在?”
是啊,姚海棠也想問這問題,慧思公主頂天了也就是一公主,一做不了皇后,二做不了女皇。她想做武則天,手段明顯不夠強橫,東朝的臣子可沒一個是吃乾飯的,再說幾個皇子又有誰是省油的燈了,那一關慧思公主都過不了。
小亭中,慧思公主的笑漸漸斂了,幽幽地看著杜敬璋,嘆了一聲後說道:“我的目的,四哥還不明白嗎?”
“胡鬧慧思,你鬧夠了沒有。你小時候做的事,我只當你是一時糊塗,但你現在做的事兒,不是糊塗是瘋狂。”杜敬璋說這些話時語氣非常平靜,比起慧思公主的情緒起伏來,杜敬璋似乎是一直不帶任何感情來說這些話的。
“小時候,小時候……四哥,這些年來你從不提起那件事,為什麼現在提起了。我讓感到不安了是吧,那個姑娘是你的軟肋對不對,哈……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四個的軟處。嘖嘖嘖,這訊息要是傳出去得多值錢呀。”慧思公主先嘆後笑,這話說得很快而且帶著怒氣。
而杜敬璋聽著,卻明顯聽出來是在威脅他了,他既不怒也不嘆,只說道:“慧思,我希望你知道什麼事兒可以做,什麼事不能做。就好比這盞茶,倒得過了總是要滿溢位來的。”
看著桌上那隻茶盞,慧思公主才明白過來,自己居然把茶水倒是滿溢位來了,連忙放下茶海,慧思公主端了茶一把潑在雪地裡。滾燙的茶水把雪地烙出來一個深深的痕跡,慧思公主笑道:“四哥這是在威脅我嗎?”
這真叫賊喊抓賊,姚海棠在樹上還是很撓心,半天了一點兒不該聽的都沒聽到,這讓她蹲樹枝兒蹲得很不甘心呀“若要威脅你,什麼都比這強,慧思,既然你還叫我一聲四哥,我就拿你當妹妹。這條路你如果繼續照著走下去,走完了你會發現只是個死衚衕,往回走幾步換條路又何妨?”杜敬璋果然是個愛護兄弟姐妹的。
這一點姚海棠一直很清楚,不管大皇子二皇子,還是其他皇子,雖然沒少算計過他,他也沒少算計過他們,但應有的尊嚴和體面一直沒有損過他們的。
“我不太喜歡走回頭路,這輩子走了一回就可以了,不想再走第二回。”說完慧思公主就又倒了杯茶,這回沒有滿出來,只一口飲盡了然後接著說道:“四哥如果沒有別的話,那我先走了。”
“嗯。”
他這一聲應讓慧思公主很意外,幾乎都像是什麼也沒說,杜敬璋就這麼任由她離開,她狐疑地轉身看了杜敬璋一眼:“四哥?”
“嗯。”
“你做了什麼?”慧思公主似乎是終於沉不住氣了,一聲暴喝後雙手支在石桌上,眼睛圓著了瞪著杜敬璋,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憤怒。
“我只做該做的,也只做能做的,而且還好做做了人也不怨不怒的。”杜敬璋依然很平靜,說完話後飲了口茶,靜靜地看著慧思公主,兩人的表情神態呈很明顯的對比。
站著的慧思公主又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