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兒外停了停青苗才走進去低頭道:“院長、公子,海棠姑娘說飯得了,請二位過去用飯呢。”
“嗯,那就先吃飯吧,不管什麼事總得有個時間來思量,我還會在這留幾天,要是想出主意來了咱們再說。”喬致安說著就起身來。
而杜和這時卻依然坐著,在喬致安和青苗看向他時,他長嘆了一口氣說:“我知道這些事和我關係很深,但是在我不知道自己是誰,而你又覺得不需要讓我知道的時候,我得問你一句,關我什麼事兒!”
良久,喬致安無言相對,從前杜和沒這麼……無賴:“你可以這麼想,但我不能由著你的話來答。”
其實像“關我什麼事兒”、“關你什麼事兒”這樣的句式完全是從海棠那兒學來的。這就是姚海棠經常說的一句話氣死人不算本事,一句話把人氣得死去活來才叫本事,杜和無疑已經得了真髓。
到了飯廳裡,有外客的時候安豐和青苗通常是不上廳裡吃飯的,青苗和安豐也一直沒被當成下人對待,只是有外客在杜和骨子裡還是很講規矩的。
今天做的是各類野菜,姚海棠最愛吃的就是各類野菜了,這時候正逢著野菜新冒出小芽苗的時候,最生嫩又最新鮮爽口,別說是雲涇河,在這天底下都算是獨一份兒的新鮮!
桌上擺著的是一水兒素白瓷盤,飯碗骨碟醬汁兒小盞也是通體素白,在陽光下散發著玲瓏剔透的之感,看著就像是眼前下了一場細雨一般,很溫潤很清新。
吃過飯後,喬致安問了一句:“海棠姑娘,這些……瓷器果真是你所制?”
很自然地點了頭,姚海棠應道:“是啊,怎麼了?”
“海棠姑娘把配方和制器方法寫一份給我。”喬致安只說要,卻壓根不解釋為什麼要。
其實姚海棠這人吧,真沒想過要壟斷這行業,再說了也要壟斷得了啊,至多人就是工不如她精細,原料的配比不如她精準,總能做出差不多的來。
更兼著她現在明白了,這瓷器還能讓她“懷壁其罪”,對於喬致安的提議她就更巴不得了。所以就算是喬致安什麼都不解釋地說要瓷器的製作方法、原料配比,姚海棠眼也不眨地就答應了:“不用寫,有現成兒的。”
說完姚海棠就奔書房裡去,取了冊摺頁來,上頭就記錄了瓷器的工藝流程和原料配比。拿到摺頁後,喬致安也不翻看只是問道:“照著海棠姑娘所寫,是否能製出一樣的質地來?”
“當然可以,哪怕頭幾回不成,只要熟練了,自然就成了。不過釉裡紅比較特殊,那個失敗率是很高的,還有窯變也是不能控制的……”姚海棠說了一堆“但是”和“不過”。
這一番話下來順利地把杜和跟喬致安都說得無言相對了,最後杜和得出一結論:“做得出來,但不排除失敗的可能,是這樣嗎?”
這解釋太官方、太漂亮了,姚海棠趕緊點頭說:“對,就是這樣。”
“如果海棠姑娘不介意,回京後我把這冊摺頁給言行雲,流傳出去自然會遜色一些,最精最好的還是掌握在海棠姑娘手裡,這樣給給海棠姑娘留些餘地。”至於為什麼要留餘地,喬致安自然是不會解釋的。
不過明事兒的人聽得出來,杜和就聽明白什麼意思了:“海棠不適合京城!”
“這句話言行雲也說過,但是公子舍不下她不是嗎?”喬致安又開始和杜和雞同鴨講了。
但是這句話姚海棠聽明白意思了,喬致安想說服杜和回京,因為杜和舍……舍不下她,喬致安就想著帶她一塊兒回,於是才有了這麼一番話。而剛才那留餘地的話,就是為了讓她到京城後手裡頭留有倚仗,不過這算什麼倚仗?
嗯,她現在越來越能聽明白話了,跟杜和相處久了後,她居然學會聽話外音兒了!
弱弱地伸起手來,姚海棠示意她有話說,莫明地這倆人在一塊兒時她老覺得自己氣場太弱:“我可不可以插句話。”
於是喬致安掃了她一眼不表態,杜和則笑著看向她說:“你什麼時候這麼規矩了,有話就說吧。”
“其實你們可以跳過我,直接商量你們的事兒!”她的話外音就是剛才杜和說過的那句——“關我什麼事兒”。
京城既是是非地,她可以選擇不去,但若有人讓她覺得在哪兒不是問題的時候,她也願意形影不離。只是看到時候她怎麼想而已,關鍵是沒到最後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想。
不見棺材不掉淚,姚海棠就是這句話典型。
“公子。”
“你既然說這是我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