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話見鬼說鬼話,短短時間就以一個正常女婿該有的充滿真摯誠懇感情的對答化解了雙方久未謀面的訕然,絲毫沒有這些年為何從未來往的尷尬。(他真強。)
青樹聽他細細詢問父親的病情,又提出了自己的寶貴意見和建議,還表示自己願意發動自己的關係聯絡該病症的國內外權威研究這項手術云云,青樹靜靜偎在他身邊並不插話,她知道有他在身邊,自己並不需要多說什麼或做什麼。
其實白家雖然不如寧家勢大,終究是富貴人家,該想的辦法總歸都想過了,他目前所面臨的僅僅是能否撐得過這次手術的風險。
白媽媽後來話也多起來,到底是擔心丈夫的病情。青樹被接進白家之後她從未給她和緩的臉色是肯定的,一是忌恨青樹的生母在外勾引了丈夫,還有更重要的原因是怕青樹在丈夫百年之後和兒子爭分家產,如今這個女孩子已嫁了不知比自家顯赫多少倍的豪門,自然不會再覬覦自家那份錢財——婦人總歸記掛這些,少了擔憂,語氣也漸漸坦然了。
青樹總算鬆了口氣,她可以漠視別人的漠視,但心裡不會開心,如今這樣的局面,她不見得心生喜悅,總之不再陰鬱著心情煎熬著每一秒的時光了。
接下來便是等待父親的手術了,權威專家已會診過數次,時間早就敲定,青樹夫妻及白家其它成員均等在手術室外,心有忐忑,一連數個小時過去,好在手術期間沒有意外發生,醫生疲憊走出手術室的時候輕輕說了句,手術很成功。
大家都放下心頭的大石,白媽媽早輕手輕腳地走進手術室,緊跟著醫護人醫把昏迷中的丈夫推回高護病房,乏累卻精神,青樹看著,心有慼慼焉。
第 36 章
一連數天白父都住在加護病房;青樹和每個人都竭心盡力護理病人;容易引起併發症的危險期終於過去了;白父被安排進了普通的高階病房 (普通的?高階的?糾結的……因為他們是有錢銀,憤怒!),青樹這才有閒心鬆散下來。
他們這幾日都住在醫院附近的酒店裡,一家人輪流替換著給病人日夜看護,寧連城寸步不離青樹左右,公司重要事務也是電話或網路遙控,青樹見他每日不停接收電話和郵件,知他匆忙,勸他回去料理事務,自己一個人可以,他不肯,只是摸著她日漸消瘦的臉。
這一待就是大半個月,白父覺得自己恢復得可以,堅持要回家休養,在醫院裡整天人來人往,出入都是面目戚苦的病人或家屬,他寧願回家,好在家裡供得起一些必備的醫療器具,再請專職人員看護,料想不會出什麼問題。
青樹原想在父親身邊多待些日子,可是寧連城並不願意自己先行離開,他嘴上雖然不說,但她也知道他公司業務繁煩,雖然管理有序但重要決策人總不親臨公司肯定是不行的,思考再三,青樹決定在父親搬回家的那天向他辭行。
人說久病床前出孝子,白父在重病這段期間竟得到先前想都不感想的天倫之樂,老婆兒子媳婦女兒女婿盡心盡力,他想著這些年來的種種,暗自唏噓,允了女兒的辭行,只讓她回家再住一天,吃一吃家裡的飯菜。
青樹和寧連城收拾好放在酒店的行李,退了房,和白父一同回到闊別已久的白家。
晚飯桌上終於重拾從未有過的熱鬧,白媽媽照顧白父進食,偶爾在兒女閒談中插句話,整個氣氛是前所未有的和諧。
飯後老人們早早回房休息了,青樹夫妻和兄嫂閒談了一會兒,大家這些日子以來都有些心力悴憔,臉上皆是倦倦的,索性大家都回房休息了。
白青楊問妹妹,“你的屋子還在,不過現在看來太小了,要不然,去住客房吧?”
青樹訝然,“還在嗎?”見哥哥點頭,“不用住客房,我還住原來的房間吧。” 哥嫂皆住在二樓,她曾經住過的房間在三樓,就沒有讓哥哥繼續送上去, 和寧連城攜手上去。
走過一個長長的通道,再經過書房,就是她的房間了,青樹緩緩走到房門前,竟不敢開門,是寧連城扭動了把手,把她擁進去。
觸目所及皆是舊物,青樹一件件地掃視,內心並不能平靜,原來都在,什麼都沒變。
寧連城在她的房間轉了轉,輕笑,“原來你這麼喜歡玩具。”的285e19f20beded7d21
青樹走到床前,拿起以前一直抱著睡覺的大熊,很懷念地抱了抱,“這個,”她回頭看著寧連城,“是我媽媽唯一留給我的東西,念大學的時候很想帶走,但實在太大了。”
“是麼?”他走過來,看著已經有些陳舊的公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