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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到底是血濃於水,青樹並不想打擾他們,輕嘆口氣,轉身上樓。

寧連城看見她的背影,知道她心結難解,也由她去了。

一會兒卻見她急匆匆地拿著包下樓,臉色凝重,寧連城不由問她怎麼了。

青樹已慌得沒了手腳,字不成句,“哥說……爸,爸不行了,我要回家,回家——爸要見我……”

她自嫁了他以後從未提過自己的家人,他先前也略略瞭解過她的情況,知道她與家人關係特殊,並不特別親分,這次慌成這樣,大概是發生了大事。

“你別慌,究竟出什麼事了?”

青樹搖著頭低語,“我真是不孝……”

寧連城握著她的肩,“別說傻話,到底什麼事,你跟我好好說。”

青樹看著他,突然掉下淚來,“連城,哥說爸爸生病了,已經拖到最後,要見我一面。”

後來心情稍稍平復了一下,才把話講話,原來青樹的爸爸患了重症(眾人請知行想象),因為手術成功率太低,老人並不願意做手術,這次竟已到無法再拖的境地,老人深知手術兇險外分,也許進了手術室就不會再出來了,思來想去,流落在外多年的小女兒竟最讓他放心不下,無論如何也要見最後一面。

青樹本就心地柔軟,聽哥哥這麼一說,往年所受的委屈一概忘卻,心裡只剩下無法在父親膝前盡孝的愧疚和對父親病情的擔憂了……不管怎麼說,父親生了她,也養了她,生母過世後也並未將她丟棄,而是頂著家庭失和的壓力把她帶進了家門,雖說往後對她並無十分關愛,但吃穿用度也從未虧待過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處,關於這一點,這些年來,青樹早已慢慢體會。也許年少時曾對自己的身世和所受的冷落有所怨懟,但隨著年歲漸長,自己也有了孩子,青樹實則早已釋懷。

青樹想把遠瀾也帶去給從未謀面的外公瞧瞧,但臨走前測了測體溫,又燒了起來,婆婆自然不讓帶走,青樹雖有些不放心,不過孩子交給公婆照料應該是沒什麼大礙的,只得把女兒摟在懷裡親了又親才離開。

寧連城隨她一起回鄉。

青樹一路上都在憂心父親的病情,並不曾細想阮連澄此刻回國究竟為何,她似乎有話對自己說,但其實自從那一年以後,她每次看到自己都是這副樣子,所以也沒將她欲言又止的神情放在心上。

一路匆忙,剛下了飛機就直奔醫院,先前已聯絡過白青楊,早早在住院部門口等著兩人。兄妹倆見面後無暇細話家常,轉身就向病房方向走去。

待到一個房門口,青樹怔怔停下,竟不知道怎樣開口。白青楊先進去,輕聲說,“爸爸,小樹回來了。”

青樹只聽見一個低微嘶啞的聲音在問,“小樹呢……小樹……”

青樹淚如泉湧,衝進去,看到父親枯黃乾瘦,這場病竟讓原本富態的人脫了形,這些年自己竟從不曾想過回去看望,她跪倒在父親床前啜泣,“爸,爸……我……”

白父輕輕撫著女兒的頭,看了她身後的寧連城一眼,“小樹,你很好,爸爸就放心了。”白父也在商海打滾多年,女兒身後的人乃商界赫赫有名的的豪門才俊他豈能不知(眾親請強忍不適,抗擊雷電),加之剛剛一入病房這男人的手就沒離過女兒的肩膀(印象分),女兒有這樣的人物照顧呵護,自己確也無憾了。

這些年,自己因顧著老婆的情面,不能對這乖巧小女兒多加照料的愧疚一直揮之不去,夜深人靜時心頭時常浮上女兒默默站立任老婆訓斥卻又在見到自己時強裝無事的樂觀笑容,每想一次就心痛一次,人老了,離死亡近了,就會想得多,回憶得多,珍惜得多了。

白青楊走到青樹身邊輕勸;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意;被寧連城拉起來;眼尾餘光掃到房門口站了個人;她回頭一看;那些年的記憶紛至沓來;倒底做不到坦然;吶吶地開口;“媽……”

白媽媽神色淡淡的,也不見悲喜,只是尋常口氣,“路上辛苦了,你爸爸一直念著你。”

青樹見她也消瘦很多,暗想其實這些年她也很不容易,富貴家庭嬌養出來的女兒,哪怕嫁作人婦也依然高人一等,一夕之間聽聞丈夫竟有了外遇,還把孩子帶回家裡認祖歸宗,她背地裡不知道受了外人多少暗嘲冷嘰,為著家族事業和夫妻感情,只好嚥下怨恨,作人前的賢妻良母。憑心而論,青樹被帶回白家的那些年,吃穿用度並未被苛待,只是被漠視,全然漠視……如果換作自己,恐怕做不到這樣。

寧連城知她心底苦澀,也不擅交際,好在他自己長袖善舞,見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