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話到了嘴邊,看著俊帝和顓頊,又吞了回去,以後再說吧。
俊帝說:“先住著吧,等昭告天下時,再搬也來得及。”
顓頊欣喜地對俊帝行禮:“謝謝師父。”
俊帝雖然很想多和小六相處,但知道小六需要時間,反正來日方長,她也不著急,藉口還有要緊事情處理,先一步離開了。
等俊帝走了,小六緊繃的身體才鬆懈了下來,她知道他是至親至近的人,也清楚記得小時候爹爹是多麼疼愛她,可是隔著上百年的光陰,她渴望親近他,卻又尷尬緊張,還有隱隱的畏懼。
顓頊帶小六和十七回華音殿。十七一路都很沉默。
顓頊讓婢女先服侍小六洗漱換衣,等小六收拾完,晚飯已經準備好。
小六的手有傷,不方便拿筷子吃飯。十七想喂她,剛伸出手,被顓頊搶了先,顓頊說:“這是我妹妹,還輪不到你獻殷勤。”
十七沉默地坐下,也沒生氣,只是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
顓頊端了碗喂小六,竟然像模像樣,不像是第一次做,小六驚疑地問:“你幾時照顧過手受傷的病人?”
顓頊回道:“我曾匿名去軍隊裡當過十年兵,在軍隊裡,可沒人伺候,受了傷,都是隊友們彼此照應。我餵過別人吃飯,別人也餵過我吃飯。”
小六說:“難怪你……你倒是做過的事情不少,難怪市井氣那麼重。”
顓頊說:“爺爺和師父都說要經歷一些,反正我也沒什麼正經事情,就多多經歷唄!”
吃完飯,漱完口,婢女端來淨手的水。顓頊撲哧笑了出來,把淨水的手拿了過來,遞到小六嘴邊,作勢要灌她喝,“要不要喝了?不夠的話,把我的也讓給你。”
小六邊躲,邊哈哈大笑,十七也笑了起來,顓頊的手指虛點點小六,“你呀!真虧得師父能忍!”
隔了三百多年的漫長光陰,可也許因為血緣的奇妙,也許因為都把對方珍藏在心中,兩人之間沒有絲毫隔閡,依舊能毫不顧忌地開玩笑。
天色漸漸黑了,婢女點燃了廊下的宮燈。
三人靠著玉枕,坐在龍虛席上邊啜酒,邊說著話。
十七一直沉默,小六時不時看十七一眼。
顓頊放下酒樽,說要更衣,進去後卻遲遲未出來,顯然是給小六和十七一個單獨談話的時間。
小六知道即使十七已經猜到她的身份,可猜到和親眼證實是截然不同的,小六也明白十七並不希望她是俊帝的女兒,黃帝的外孫女,就如她也不希望他是四世家塗山氏的公子。可是,人唯獨不能選擇的就是自己的出生。
小六對十七說:“你要有什麼話想問就問,有什麼話想說就說。”
十七低聲道:“其實,我知道不管你是誰,你都是你,可有些事情畢竟越來越複雜了。”
小六挑眉,睨著十七,“怎麼?你怕了?”
十七微微笑著,“我一直都怕,有了念想自然會生憂慮,有了喜愛自然會生恐懼,如果不怕倒不正常。”
暈黃燈光下的十七溫暖,清透、平和,小六的心也溫暖。小六笑嗔:“聽不懂你說什麼。”
十七把玩著酒樽笑,“以後,我該叫你什麼名字?是麼時候能看到你的真容?”
“我的父親是俊帝,母親是黃帝的女兒軒轅王姬,我的大名是高辛玖瑤,因為額上有一朵桃花胎記,爹和娘也叫我小夭,取桃之夭夭、生機繁盛的意思。現在,你還是叫我小六吧!”
小六隻回答了十七的第一個問題,十七等了好一陣,她都沒有回答第二個問題。
顓頊走了出來,站在廊下說:“小夭,現在這個殿內只有我們三人,我想看你的真容。”
小六向後躺倒,頭搭在枕上,凝望著天空。半晌後,她才說:“這些過去的事情我只講一遍,如果日後父王和外祖父問起來,哥哥你去告訴他們吧!”
顓頊坐到她身旁,“好!”
小六的聲音幽幽地響起,“在軒轅黃帝和神農蚩尤的大決戰中,娘戰死。娘在領兵出征前,把我寄養在玉山王母身邊,我想回家,可我等了一年又一年,父王一直沒有來接我回家。那時的我很不懂事,因為王母不喜歡說話,從不笑,每天都嚴厲地督促我練功,我十分憎惡她。有一次父王派遣侍女去給我送禮物,我就藏在侍女的車子底下,隨著車子悄悄下了玉山。本來我是打算跟隨侍女回到五神山,嚇父王一大跳,我想親口問父王為什麼不接我回家,我還想讓他親口告訴我娘沒有死。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