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高辛四部中羲和部的禺疆。眾人看到禺疆,全都站起來,給予了最熱烈的歡迎。
禺號站在禺疆身旁,略帶了幾分自得,把每個人介紹給禺疆。
小夭來時,特意和倕梁說不要說明她的身份,讓她毫無拘束地玩一玩,現在自然不想去結識禺疆。她在花園裡隨意地逛著,又看到了那個歌舞坊中和相柳酷似的男子,他端著酒,散漫地倚坐在玉榻上,身周花影扶疏、暗影綽綽,若不仔細,很難注意到他。
小夭輕輕地走過去,站在他身後,冷不丁地俯下身子,突然說:“相柳,你在這裡做什麼?”
那男子身子紋絲不亂,只微微側仰了頭,“你悄悄走到我身後,我一直在猜你想做什麼,竟生了一絲綺思遐想,沒想到你認錯了人。”
小夭盯著他的眼睛,男子笑起來,“我倒真想是你叫的那位了。”
小夭體內的蠱蟲沒有任何反應,自己也糊塗了,“你真的不是他嗎?”
“如果你能陪我喝酒,我噹噹他也無妨。”
小夭甜甜一笑,“好啊!”
男子給小夭斟酒,小夭一飲而盡,給男子斟了一杯,男子也一飲而盡。一瞬後,男子手中的酒杯滾落,他苦笑,“你給我下毒?”
小夭抓起了他的手,撫著他的手指細看,他的指尖生了紅點,真是中毒了。
男子嘆氣,“如果你沒給我下毒,我倒真覺得自己豔福不淺。”
小夭扔開他的手,倒了一杯酒給他,“這是解藥。”
男子無力地抬了抬手,顯然他不可能自己端起酒杯,小夭喂著他喝了。
小夭道:“不好意思,認錯了人。”
“你每次認錯人都要下毒嗎?這習慣可不好!”
小夭再次說:“抱歉。”轉身要走,男子卻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句抱歉,就想走?”
“那你想怎麼樣?”
“我是防風邶。”男子把自己的名字一筆一畫寫到小夭掌心,“記住了,下次不要在認錯了人。”
“你是防風意映的……”
“二哥。你認識小妹?”
小夭苦笑,“大荒可真是小啊!”
小夭離開,這一次防風邶沒有再拉她。
有人在觀賞歌舞,有人在飲酒聊天,幾個少女在亭子裡下棋,顓頊和始均他們在一起,不知道說什麼,大笑聲陣陣,小夭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
一切跡象都表明防風邶不是相柳,像防風邶這樣的大家族子弟,認識他們的人太多,相柳絕不可能冒充,可小夭就是覺得他熟悉,那種熟悉理智分析不出,嘴裡也說不出,只是身體本能的感覺。
已是深夜,賓客們陸續散去,也許因為顓頊在高辛生活了兩百多年,禺疆和顓頊聊得很投機,一直聊到了賓客都已走光,在倕梁和禺號的相送下,顓頊和禺疆才並肩向外走去。
小夭站在雲輦旁等著顓頊,顓頊和禺疆在門口站定,笑著說話。
如果站在顓頊旁邊的人是防風邶,小夭會非常戒備,可是禺疆來自高辛四部的羲和部,一個對俊帝最忠誠的部族,小夭沒怎麼戒備,等得無聊時,還東張西望。
她看到了防風邶,他騎在天馬上,立在長街的盡頭。夜色很黑,其實根本看不清楚天馬上的人,但小夭就是憑直覺知道他在那裡,小夭眯眼盯著長街盡頭。防風家的子弟應該箭術都不錯!
突然,野獸的本能讓她的身體緊張,她下意識地看向讓她感覺到危險的方向,看到禺疆突然出手,一拳重重擊向顓頊,顓頊急速後退,可禺疆是大荒內排名前幾位的高手,顓頊只堪堪避開了要害。禺疆不等他喘息,一拳又一拳瘋狂地攻擊向顓頊。每一拳都蘊含著充沛的靈力,拳紋猶如漣漪一般震盪開,將府門前的玉石獅子震得粉碎。
第一次知道原來至柔的水竟然也可以至剛,小夭驚駭地大叫:“來人,來人!”可是沒有一個侍衛趕來,倕梁和禺號已經被禺疆的靈力震暈過去,始均被嚇得躲到了雲輦下,瑟瑟發抖。
小夭第一次明白,在絕對強大的力量面前,任何計策都不管用,這個時候,不管她和顓頊有多少靈機妙策,都只有更強大的力量才能救顓頊。
顓頊受了重傷,倒在地上,禺疆抓起顓頊,眼中滿是恨意,化水為刀,揮刀而下,居然想把顓頊斬首。
小夭明知道以自己的靈力,即使衝過去,也只會被禺疆的水紋絞得粉碎,可她依舊不管不顧地撲了過去,淒厲地喝道:“禺疆,難道你要讓整個羲和部滅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