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不愧是一名村裡人人誇讚的木匠。連棺材都造得這麼合死者的身。勝過了裁衣服的了。收音機壓在王三爺的肚子上。我有點不忍心,但已經沒有任何空出的地方可以放收音機了。大人們都說死人可怕。王三爺也是死人,但他一點也不可怕。他臉色是蒼白了,身體是僵硬了,可他還是王三爺。是王三爺就不可怕。他與常人有所不同的是他不能再動了。不能動就意味著他也不能為我們講故事了。他就是死了而已。我們是活人,王三爺是死人。活人與死人的不同點只是能否動作而已。
尿桶忍不住好奇也跑了進來,目不轉睛地看著躺在棺材裡的王三爺。大人們表現出一副吃驚的表情。我想告訴他們,我們的膽子就是如此之大,用不著吃驚。老爸氣乎乎地把我和尿桶拉出了門外。我和尿桶倚在門口上看著他們用一塊長木板蓋上了棺材。王三爺這回真的要與世隔絕了。
明天村裡的人將會把王三爺抬出村裡安葬。地點是在放牛山上。
“明天咱還上不上學?”尿桶問。
我說:“他媽的還上個屁呀!咱偷偷去看王三爺是如何被埋的。更何況明天上學說不準要挨老師的鞭子呢。”
“說的也是。但願他們能把王三爺埋得深一點。”
翌日,我和尿桶早早地起床。失德他爸王草根生怕失德又睡懶覺,早早地趕到生產隊把失德從睡夢中攪醒。失德被王草根拉了回去。對此我們已司空見慣,用不著吃驚。王草根一心只想著有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