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見吳新宇體力不支才慌忙跑了進來,原本小陳是端了茶上來,正巧聽到了吳新宇的自我批評,也被老書記勇於自我批評和剖析的精神感動了,在他心裡老書記是最完美的領導,他曾固執地認為這一切都是李學之沽名釣譽造成的,可沒想到老書記卻自認不如李學之,這才緩和了對李學之的怨恨。
小陳急忙拿藥給吳新宇服用,吳新宇搖搖頭,說:“我沒犯病,我只是有點累了。”
李學之心痛地說:“老書記,您就休息好,身體要緊。我就先回去了。”
吳新宇強坐了起來,說:“學之別走,我還有話說。”
小陳急了,憤懣地說:“老書記,別再操心了,都要退了還這麼不顧惜身體!”話衝口而出看到老書記身子一僵,立馬後悔了,這分明是在老書記傷口上灑鹽嘛。他驚惶地望向李學之,想他緩和下吳書記的情緒。
吳新宇沒有預料中的生氣,雖然話不中聽,可也是大實話,就笑了笑說:“小陳就是心直口快啊。我聽你的話,不生氣,愛惜身體。可要說的話還得說。”
李學之暗暗讚歎吳新宇的胸襟,於是又坐了下來,小陳也搬了椅子坐在吳新宇旁邊。
吳新宇喝了口水,感覺輕鬆了點,說:“學之,你估計黨代會、人代會會如期當選麼?”
李學之只覺得心裡一窒,他還從未考慮過這樣的問題,不由心情緊張起來,仔細想了想,搖搖頭說:“我沒有把握,至少現在我沒有。”
小陳在一邊,表情複雜:這李學之也不知道是祖上哪位積瞭如此陰德,居然讓這完全不按官場手法出牌的人當到了代縣長,可要說現在的老百姓還真敬戴這樣的幹部,也真需要這樣為他們辦實事的縣官。忍不住說:“李縣長,你知不知道王滿秀事件讓多少幹部背後罵你喲。可以說很多人都是談李變色呢!”
李學之輕笑起來,說:“哦,我還不知道名聲這樣壞呢!不過是有幾個被撤職幹部的家屬堵了我幾次,罵得也確實難聽。我把人家老公弄得沒了金飯碗,還不能讓人家罵幾句解氣啊!”
小陳有點服氣了,說:“這我知道,我還知道你被人家罵了還親自倒水給人家喝,我還以為你是故做姿態,卻沒想到你是這樣想的。”
李學之呵呵一笑,可還是掩飾不住苦澀:“當面罵我的還算好,叫我不要做得太絕了,當心生兒子沒屁眼!我已經有了女兒菁菁了,可不敢違反國策超生。可還有人打恐嚇電話,要砍要殺的,我倒權當是瘋狗亂吠了。”
小陳嘆了口氣說:“李縣長一心為民,人民倒是很擁戴你的,可你想過沒有,真正能給你投票的卻是幹部啊。你把幹部得罪完了,誰願意給你投票呢?你又怎麼能當選呢?”
吳新宇說:“小陳可算是說到了點子上了。這就是我要留下你的重要原因了。我在黃縣當了八年縣委書記,雖然沒有拉幫結派,可誰是有黨性講原則的幹部,我還是看準了一些。我會盡量跟他們做工作,爭取更多的支持者。”
李學之一楞,他萬萬沒想到老書記居然會這樣支援他!不禁感激地說:“老書記,我李學之何德何能讓您這麼垂青?”
吳新宇正色說:“學之你感情用事了吧。什麼叫垂青你,是我一個老黨員的正義之舉!我只知道黃縣八十萬百姓沒了你這個縣長是他們的損失!我也只能幫到你這麼多了。”
李學之沉思了片刻,充滿自信地說:“老書記,我相信我一定會當選的!如果有您的支援那勝算更大了。”
吳新宇望著他,恍然道:“嘿!我怎麼忘記了這茬。學之不愧有大將風度,如此複雜局面居然還能正確分析,我都急糊塗了。哈哈!”
小陳不解,嘀咕道:“難不成你在市裡省裡有人?”
吳新宇伸手拍了拍他說:“小陳你忘記嗎?學之可是省裡欽定的廉政模範,就算市裡有不同意見,我想有人會幫學之過關的!”
小陳這才明白過來,興奮地說:“這還真是一個契機呢!那班大小官僚們可不敢讓廉政模範落選的。如果省裡欽定的廉政模範都落選,那走到那裡都說不通,而且別人還會懷疑為什麼容不下這麼廉潔的幹部呢?是不是全都腐敗了?哈哈!我看誰也不敢冒這樣的大不諱的。而且張雲生還要動員他那幫人給李縣長投票的!”
李學之可高興不起來,雖然說可以繼續當這個縣長,可以後的日子會更難過的,會有更多人來捉襟制肘,對以後怎麼順利開展工作心裡還真沒譜。
吳新宇亦有同感,鬱懣地說:“雖然眼前這道關過了,以後工作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