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手未留住道格拉斯,卻捉住了倒黴的林肯。
在回憶他們倆的交往時,瑪麗·陶德的姐姐愛德華太太說:
“有很多次,我碰巧在他們會面時在場。談話常常是由瑪麗開場的,而林肯先生只是她的聽眾。他盯著她,猶如被一般神秘的力量吸引住似的。他沉默寡言,為她的機智和聰明而傾倒。與瑪麗這樣的貴族小姐長談,他似乎顯得很笨拙。”
那一年七月的共和黨大聚會,把小小的春田鎮攪得不亦樂乎。在此之前,人們已談論了好幾個月了。鎮上彩旗飄飄,樂聲喧騰。幾百英里以外的人們都來了。芝加哥的代表開來了一艘官方的雙桅艇。伴隨著悠揚的音樂,少女們在艇上翩翩起舞;大炮齊鳴,火焰直上雲霄。
競選期間,民主黨批評他們的對手自由黨候選人——威廉·亨利·哈里遜只是一個住在小木屋裡啜著蘋果酒的老太太。共和黨員們就真地將一間小木屋裝在一輛車上,木屋旁栽一棵隨風搖曳的胡桃樹,還有樹狸在樹上嬉戲,而門口則放一桶蘋果酒。由30對公牛牽引著它,在春田鎮的街道上游行。
到了晚上,林肯在火炬的照耀下,發表他的政治演說。
有一次聚會,有人指責林肯所屬的黨派是“貴族黨”,自己衣著考究,卻希望平民百姓投他們的票。林肯於是答道:
“剛到伊利諾州的時候,我一貧如洗,無親無故,教育程度也不高。我先在一條平底船上打工,月薪八塊錢,身上只有一條鹿皮製的劣質馬褲。有時,鹿皮打溼了,太陽一曬就縮水,因為一縮再縮,結果,褲腳和襪子中間就露出好幾英寸的肉。我長高後,褲子縮得更短也更緊,在小腿上勒出一圈藍色的印記,一直到今天還能看出來。如果你們說的‘衣著考究的貴族’指的就是這個,那我就無話可說了。”
人們又吹口哨,又高聲喊叫,對林肯表示支援與讚歎。走進愛德華家後,瑪麗對林肯說,他是個偉大的演說家,並遲早會登上總統的寶座。她崇拜他。
林肯凝視著瑪麗,她的眼神已告訴了他一切。月光如洗。他擁吻著她……
他們決定於1841年元月1日成婚。
結婚前短短的6個月裡,又發生了許多故事。
結 婚(1)
林肯緩慢地說:事情既然發展至此,我也只能信守諾言。
瑪麗和林肯訂婚不久,就開始對林肯的言行舉止感到不滿,開始想方設法改造他。她常常拿他跟自己尊貴的父親相比。瑪麗的父親——羅勃·陶德先生,常常著上等藍呢外套、白色亞麻長褲,皮靴下面褲管塞得很緊,手握金頭柺杖。12年來,他每天早晨都雍容地走在萊辛頓的大街上。可是林肯完全是另外一副樣子:暑天,他既不穿外套,也不戴硬領;至於褲子,他常用一條帶子往腰上一系就算了事;如果掉了釦子,就用木釘子解決一下。看著他的這種衣著打扮,瑪麗無論如何都喜歡不起來。林肯這種隨便的作風,使瑪麗覺得臉面丟盡。她毫不留情地說出她自己的觀點,言辭一點也不寬容,常使林肯十分為難。
瑪麗的傲慢、自以為是、尖刻和嘮叨,讓林肯很不舒服。在萊辛頓的法國貴婦人辦的學校裡,瑪麗學會了跳雍容華貴的八人舞,卻沒學到多少做人的品德。她常使林肯不得安寧,他不再像以前那樣,每禮拜去見她兩三次,而是隻想離她遠一些。而瑪麗卻不明白,正是自己一手毀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反而寫信責備林肯疏遠了她。
瑪麗的姐夫尼尼安·W·愛德華的堂妹瑪蒂
妲·愛德華不久也來到了春田鎮住。林肯去拜訪瑪麗時見到了她,她長得金髮碧眼、高大而端莊,十分迷人。她與瑪麗判然有別。 她雖不會說巴黎貴族腔的法語,不會跳圓圈舞,可是她待人接物很有教養,林肯十分喜歡她,甚至有點迷上了她,瑪麗·陶德跟他說話,他神不守舍地竟聽不見,把瑪麗氣得直瞪眼。林肯有一次與瑪麗一起去參加一個舞會,到了那裡他並不想跳舞,當別的男子邀請瑪麗去跳舞后,自己卻和瑪蒂妲聊起了天。
當瑪麗斥責林肯,說他已愛上了瑪蒂妲時,他竟也不否認。瑪麗痛哭一場後,專橫地命令林肯,不許他以後再多看瑪蒂妲一眼。
在喋喋不休、吹毛求疵中,戀愛的幸福和甜蜜蕩然無存。
林肯看到,他們倆人在許多地方都幾乎是南轅北轍:他們所受的教育、家庭背景、性格、愛好,對事物的觀點等,都相差太遠了。他們在一起時總是鬧彆扭,總是在生氣。這使林肯意識到,他們未來的婚姻生活必定不會幸福,所以必須解除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