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
如果翻閱後人的回憶錄,曾經的北大研究生,十個裡總有一兩個,會將研究生能夠進入書庫的往事拿出來,以示自己與本科生的區別。
同樣的,對於習慣了開放式書庫的楊銳來說,他寧願在北京飯店請客,成為偉大的圖書管理員並承擔義務,也希望進入書庫。
與在索引室裡看卡片相比,進入書庫像是方便了兩萬倍似的。
可以想象一下,在索引室裡看書,要先從浩如煙海的索引中找到想要的索引卡,再填寫借書單,遞給收單老師,等收單老師集齊xx張,再轉交給書庫,再等書庫找到書,送書過來,然後領回書——運氣好的話,這個過程要花費20分鐘,接著翻開書一看,丫的!不是我想要的那本。
如果不是悠閒的看什麼書都行的傢伙,到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想死了。
重複上面的過程,再等好運的20分鐘,或者不好運的40分鐘,拿到第二本書。再翻開一看,什麼!還不是我想要的那本?
可以死了嗎?可以了嗎?
還有機會,可以再重複一遍?開玩笑,一個人只能借兩本書的,請先還書。
如此再來一次大周天迴圈,就算不想死的人,也該累的半死了。
書庫本身不是設計來做閱覽室的,因此,能夠進入書庫的特權也就很是稀少,同一時間,書庫裡往往只有兩三個人,這其實也是書庫比較舒服的承載量了。
楊銳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李鑫,而且連累書庫掛上“管理鬆懈”的牌子。
“我是書庫的管理員,當然能進入書庫。”楊銳為自己的學生職務辯解了一次,旋即又問:“你怎麼能進書庫了?”
“這不用告訴你吧。”李鑫表情一變,頗有些不屑的仰頭看了楊銳一眼。他讀完博士已經三十有加,心理上就比楊銳有優勢。
“我是書庫的管理員來著。”楊銳微微一笑,俯視李鑫,又道:“管理書庫,算是我的分內事。”
二人的高度差,讓李鑫頗有些不舒服,腦筋一轉,道:“整理書庫才是你的分內事吧。”
楊銳的氣勢頓時一滯。他是學生義工,雖然用糖衣炮彈腐蝕了偉大的圖書管理員,於是只享受權利,不承擔義務,但學生義工終究是學生義工,他的職責還真的是整理書庫。
“看來,李博士以前也是常泡圖書館啊,不過,你東華大學的博士生,按說不能進我們北大的圖書館吧。”楊銳喘了一句,算是把話帶了過去。
李鑫的眼角抽了抽,道:“你不用拿話擠兌我,弄不好,咱們還真能做同學。”
“什麼意思?”
李鑫未答,卻道:“行了,你好好整理書庫吧,讓我先過去。”
兩人狹路相逢,都擋著對方的路呢。
楊銳遲疑了一下,還是把地方給讓了出來,總得講究一點紳士風度吧。
李鑫與楊銳擦身而過,又是奇怪的回眸一笑,自去前方找書去了。
楊銳憑著記憶想了一下,猜他是在化學門類找東西。
李鑫是華東紡織工學院畢業的,學的多半是輕工業,在化學門類找資料也很正常。
楊銳暗忖,如果自己新入職中絲總公司,估計也會用一篇論文開啟局面,這是將自己和其他新員工區分開的最好方式。不是每個大學生畢業了以後,都有能力和水平寫出論文的,而不論領導是不是大老粗,是否能明白博士生的意義,一篇論文至少能說明點什麼……
轉瞬,楊銳又突然回想起來,李鑫這傢伙好像不是博士生!
楊銳站在書櫃前面,重新就當時的場景回憶了一遍,忽然明白李鑫的態度為何如此奇怪。
因為他自己記錯了。
李鑫是華東紡織工學院的碩士研究生畢業,並非博士生,只是準備考取在職博士。
而楊銳開口就叫“李博士”,怕是當場就將人給得罪了。
“得罪就得罪了,不過,這位估計是要考北大的博士生?”楊銳想到李鑫說的,不用拿話擠兌,弄不好兩人就是同學,不由的皺皺眉頭。
最麻煩的就是玻璃心的高材生了。
古代人最喜歡的才子故事,就是一群玻璃心的高材生折騰人的故事。
一會的功夫,李鑫也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了。
楊銳搖搖頭,卻是很快將其拋之腦後了。
找到想要的幾本書,楊銳出門在管理員處登記,準備拿去期刊閱覽室閱讀。
管理員有一個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