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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鬼又怎會有這樣鮮活的戾氣?

而這戾氣卻比旁人的殺氣更為可怖!

鄭吉卻不能逃走,也無法逃走。他所能做的,便是拼盡全力向那道戾氣衝去。他遠非一個一流的劍客,並無太過凌厲精妙的殺招,也並無深厚的內力。他所有可以倚杖的,便是自己在速度與變化上的優勢。

在鄭吉接近那黑影時,身形忽然微動。而那戾氣此時已到了他肋下!鄭吉手中利刃突然反扣,身形隨之翻越而起。那戾氣便突然變成了刀風,一瞬之後,林中刀劍相撞之聲錚然響起!

那刀倏然落地,發出幾聲碎裂輕響,竟像是斷成了數片。

鄭吉的劍鋒被對方那可怕的內力撞開,隨即脈門一陣劇痛,手上降香佩珠在此時啪地斷開。鄭吉手上緊握著聞韜的佩劍,本能地用另一隻手去抓那珠串,卻只堪堪抓住一粒。其餘木珠落入在山中石道與落葉之中,有的發出清脆的彈跳之音,有的卻無聲無息。

那黑影已沒有了蹤跡。

鄭吉胸口微痛,聲息急促,只感到一陣強烈的暈眩,便不省人事。

待他醒來時,渾身浸在熱水之中。一股熟悉的氣息在他周身遊走,為他舒絡開糾結僵硬的經脈,撫平胸口的痛楚。在那股力量撤走時,鄭吉的身體向後仰去,倒入了聞韜的懷抱裡。

聞韜在他耳邊道:“好些了嗎?”

鄭吉在熱水中泡著,身上沉重而無力,腦中一時間有些空白。他回想了半日,才道:“你知道嗎,藥僧竟死了?”

聞韜答:“我知道。”

鄭吉又道:“你今晚本該帶我去見他。”

聞韜卻為他理了一下肩頭打溼的發綹,道:“你已見到了他。”

鄭吉心頭忽地一跳,他轉過身去看聞韜,道:“原來那便是藥僧,藥僧沒有死?”

聞韜將他身子環住,平靜地道:“藥僧已經死了,而你見到的人,卻還活著。”

鄭吉回想起那牢牢吸住自己劍刃的強大內力,那無處不在的可怕刀風,還有那錚然碎成數片的鋒刃。那刀法是如此奇異,與劍衣訣這般相似,又這般相剋。

他忽然便想起了一個人。

鄭吉輕聲問:“藥僧就是暗帝?你今日離開,就是為了去見他?”

聞韜道:“你是如何猜到的?”

鄭吉道:“原來那便是傳說中的孔雀刀法。”只是未曾想到,暗帝竟已自由出入帝林如此多年,甚至在與宿洲一江之隔的廣陵有了另一個身份。

聞韜親了親鄭吉額頭,溫聲道:“他與你過招時,是否嚇到了你?”

鄭吉笑笑,道:“我能感覺到,他並不會害我性命。”

聞韜道:“你為何不在屋中等我。今晚本該由我帶著你去見他。你一個人這樣過去,若不小心冒犯了他,始終有些危險。”說著,領著鄭吉從水中站了起來。

鄭吉環住他肩背,道:“我睡得不好,又見不到你,就出去走走。”他有點擔心地看著聞韜,“你不會怪我又出去惹事吧。”

聞韜用布巾拭乾兩人身體,道:“你不是小孩子,我總不能把你拴在褲腰帶上。”他又笑了笑,道:“而我也對你有信心,你已透過了暗帝的試煉。”

鄭吉想起了那斷成數片的刀,和兩人刀劍相鳴時的錚然清響。他的心跳得很快,帶著隱約的不安,卻又是雀躍而興奮的。他問:“暗帝為何要來試煉我?”

聞韜道:“將來某個時候,暗帝也許會請你去做一件事。”

鄭吉故意道:“這是他當年相救的報酬,還是與你合作的條件?”

聞韜道:“都不是。”

鄭吉低下頭,看到手中還緊緊捏著那顆降香佩珠,輕聲問:“如果我不想做呢?

聞韜道:“那麼你可以不去,暗帝也無法強迫你做任何事。”

鄭吉又問:“如果我做不到呢?”

聞韜道:“那麼我已告訴暗帝,無論他要教你去做甚麼事,我都會與你一起。”他將那顆珠子從他手裡拿走,放到一邊,道:“你害怕嗎?”

鄭吉笑了笑,安靜地道:“我何曾在意過這些,這遠遠不是我所害怕的事。”

他當然明白,無論暗帝要他面對的是風雲際遇,亦或是刀山劍樹,也許聞韜都很難拒絕暗帝提出的要求,因為暗帝已成為了劍衣閣的朋友。而此刻,這竟成了一件很小的事情,鄭吉發覺自己已毫不在意。

聞韜將青年抱到了床上。待起身時,鄭吉的雙腿卻緊緊纏住了聞韜的腰,不想他離開。